照片更生动鲜活。
温浅看见坐在那里的男人,虽已年届中年,依然风度翩翩。
简帛砚尊敬地说;“沈伯父好!”介绍身后的温浅,“我女朋友,温浅。”
“帛砚坐。”沈国安态度谦和,长辈的慈善,看着温浅的目光,深沉复杂,“我可以称呼你的名字吗?”他礼貌地问。
“可以。”
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弃她于不顾二十年的父亲,这个人在商场上运筹帷幄,是个儒雅的商人,又经常做慈善事业,捐赠孤儿院,养老院,而对自己的糟糠之妻和女儿所做的行为是何等的不齿,见不得光。
温浅极力压下心底的恨意,服务生端上茶水,简帛砚歉意的说;“沈伯父,我很抱歉,我不应该答应沈茜假订婚,我欺骗了伯父,我应该登门谢罪。”
沈国安好像对简帛砚悔婚的事不以为意,“这件事,小茜也有错,太胡闹,婚姻不是儿戏,既然已经这样,别提了。”
“谢伯父宽宏大量。”简帛砚感激地说。
沈国安没揪住这个话题不放,而是看着温浅问;“温浅,你多大了?”
“二十七岁。”
“你跟小茜同岁,你生日是……”
“沈小姐曾经说过,我比沈小姐大一个月。”温浅没说自己出生月份,只提比沈茜大一个月。
沈国安凝眸,陷入沉思。
“沈董事长就一个女儿吗?”温浅明知故问。
沈国安‘嗯’了声。
温浅心底冷笑,在沈国安心里真正的女儿只有沈茜。
三个人闲聊,说会别的,简帛砚中间出去打电话。
沈国安定定地望着她,“冒昧地问一句,你父母是做什么的?老家是哪里吗?”
“我是养父母,我养母已经死了。”
她目光扫过沈国安,沈国安脸色突变,好一会儿,沈国安恢复常态,“温浅,你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吗?”
“不知道。”
这时,简帛砚挂完电话进来,沈国安不说了,
简帛砚跟沈国安谈论一些商场上的事,温浅安静地坐着,看着对面可能是他亲生父亲的人,沈国安虽然保养很好,两鬓却已染霜。
沈国安跟简帛砚聊天,眼睛不时朝温浅看,简帛砚察觉,心底很不悦,“沈伯父,我们告辞,改日我登门拜访沈伯父。”
简帛砚拉着温浅站起来,沈国安也站起来,却朝着温浅说;“小温,你的联系方式能给我吗?”
温浅感觉简帛砚攥着她的手紧了一下,出于礼貌,温浅客气地说;“可以。”
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沈国安,沈国安仔细看,奇想设计师,温浅,背面有联系方式。
简帛砚面色暗沉,今晚,沈国安一直盯着温浅看,眼神让简帛砚很不舒服,后悔不该带温浅来见沈国安,温浅知道他泛酸,吃醋了,佯作没看见。
车窗落下,夜风吹进车内,温浅烦乱的心,稍许平静,简帛砚没说话,前面路不知道出什么事,车辆堵得纹丝不动,温浅接彭文光的电话,彭文光爽朗的声音,车里听得很清楚,“温浅,你总算回来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看情况,没定。”
身旁一道冷光射来,温浅急忙改口,“不走了。”
“我为你接风,温浅,你那天有时间?后天晚上怎么样?”
“我问问。”温浅把手机拿下来,轻声问;“后天晚,行吗?”
简帛砚点头,温浅拿起手机,“后天晚上,什么地方?”
敲定时间地点,讲完电话。简帛砚的声音突兀地在狭小空间响起,语带讥讽,“看情况,还没定跟谁结婚是吗?”
温浅靠在座椅上,歪头看他,“如果不能跟我爱的人在一起,我就跟爱我的人在一起。”
简帛砚倾身过来,凛冽的眼神看得她直发毛,“爱你的人有几个?说来听听。”
得意忘形,心里话说了,她识时务地干笑两声,“只有你一个。”
冷飕飕的声音又响起,“你爱的人有几个,说来听听。”
她咳了声,“只有你一个。”
他的脸放大在她眼前,“我听着好像不是我一个人。”
她搂住他脖子,撒娇,这招很管用,“你看我三年都没嫁出去,除了你,也没人要我。”
身后一声轻笑,她回头看见旁边车的人在看她,憋不住发笑,她嘟囔一句,“看演出,收费。”
前方道路疏散开,车辆正常通行。温浅看着车流向前移动,心想,沈国安要了她联系方式,一定会再联系她。
第二天中午,温浅去世拓集团食堂打饭,接到温薄的电话,“温浅,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温浅端着盘子坐下刚吃,“干嘛!我去那个地方干什么?”脑子灵光一闪,“范小琦怀孕了?”
温薄的声音无精打采,“不是范小琦,是我妈。”
“恭喜你,温薄,你又添个弟弟或妹妹。”
“温浅,你扯哪去了?是我妈气病了,住医院,她要找你。”
“婶跟你生气吗?你跟小琦被抓现行了?”
温薄不说话了,停了一会,说;“温浅,我妈非要找你,你要有时间我去接你。”
温浅赶紧声明,“温薄,你跟范小琦可不是我做的媒。”
二十分钟后,温薄的黄色小轿子停在世拓大厦前,温浅从大厦里走出来,脚步轻快,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问;“你们俩的事,难道小婶迁怒到我身上,我可冤。”
温浅听温薄支支吾吾地说了被他妈抓住的经过,温浅捂嘴忍不住想乐,温薄嗔怪,“温浅,你笑什么?我们交往三年了,我也是个正常男人,什么事都没有才奇怪。”
她婶猫着点影,正好把儿子和儿子对象堵在屋里,一气之下,血压升高,住进医院。
开车经过超市,温浅买了一个水果篮,对她婶来说,买鲜花不如买水果实惠。
她婶的一个娘家亲戚是这个医院内科的护士长,她婶住四人间的病房,其它三个床位没有患者,病房里就她婶一个病人,跟单间一样。
她婶子自侄女进门,就拉着侄女,开始数落儿子,数落儿子不争气,找个没工作的女朋友,大学白念了,前途都让范小琦这个狐狸精毁了,工作没了,她婶把这笔账算在范小琦头上。
范小琦可倒了霉了,她婶对侄女说;“小浅,你跟那个范小琦要好,你去劝劝她,让她放过我们家温薄吧!我儿子找她那样条件的对象,我的脸往哪放?听说她跟前男友同居过,这样的女孩子行为太不检点了。”
温浅不能不说话,她朝温薄挤挤眼睛,轻描淡写地说;“婶,你跟我叔没事旅旅游,出去走走,别管温薄了,你为他好,他还跟你越来越生分,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婶一顿诉苦,温浅一个头两个大,好容易安抚了她婶,才从病房里走出来,温薄跟在身后送她,温浅小声问;“你不会因为婶反对,就动摇吧?”
“当然不会,我妈现在不能受刺激,我不跟她争辩,我妈不同意,我也有办法跟小琪结婚。”
“你要结婚,我就把那套房子借你们住,不是租,当婚房。”
两人走到走廊拐弯处,温浅催促,“你快回去吧!病房里没人。”
医院走廊四通八达,温浅经过妇科时,从妇科诊室走出一个中年女人,雍容华贵的气势,一个女大夫跟在身后送她,叮嘱,温浅一眼就认出来,这个贵妇是沈国安的夫人,孙洁。
温浅看过她的照片,所以一眼便认出她,温浅经过她身边,孙洁不认识她,正跟女医生说话,女医生对她很热情,嘱咐女人更年期常识。
温浅走出医院大门,站在一侧,给罗勇挂电话,“照片弄到了吗?”
“有一张中学毕业照,五官看不太清楚,我拍下来了,发给你。”
一会,罗勇发到她手机上,温浅看照片有些模糊,一个班级学生的毕业照,有三个老师,温浅一眼认定正中间的是生母王慧,尽管五官模糊,但跟温浅自己的照片非常像,照片里的王慧穿着一袭月白缎绣花旗袍,秀发在脑后挽成髻,身材高挑,气质很好,有古典大家闺秀的味道。
问罗勇,果然,正中间的女人是她生母王慧,她眼光精准。
温浅回到办公室后,一下午在网上淘,终于让她淘到一件跟照片上王慧穿的旗袍一样的款式颜色。
付款,三日内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