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之前得宠碍了当家夫人的眼,那日子就不好过了,或是被发卖,或是被拘禁苛待,少有能够善终的。
只是这话,却不能对琴婶子说,眼下也只能劝道:“那是她的父母,他们要怎么样,咱们外人又能做什么呢?况且嫂子你不妨想想,月萍在家里时,日子也不好过,眼下这样,对她来说未必是坏事。”
夏知荷说得没错,三日后,李月萍回来了。她是坐着马车,穿着绸缎,头戴金簪回来的。
那马车一路从村口驶进来,一直到王氏家门口才停下。
王氏和钱氏闻讯出来,却见马车上下来一个脸生的小丫头,两人正愣神,那小丫头返身伸出一只手,去牵车上的人,嘴里道:“萍姨娘,到了。”
马车上的人这才慢条斯理下来了,定睛一看,不是李月萍是谁。只见她穿一件桃红色缎面袄裙,头上插着一只金灿灿的簪子,面上涂脂抹粉,一张嘴红艳艳的,娇艳逼人。
她斜眼看了钱氏一眼,才道:“娘,我回来了。”
“啊?”王氏愣愣的,仍未回过神。
李月萍便越过她们两人进了屋,嘴里道:“爹和哥哥们都不在家吗?”
“在在……”王氏反应过来,忙追了上去,道:“你这孩子,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娘好去镇上割几斤肉。”话中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和颜悦色,仔细听了,里头竟还有一丝讨好。
钱氏征征站在门口,半晌,咬了咬牙,也笑容满面地跟了进去。
门外,跟着马车过来的村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李月萍这一趟回家,自是又在村里引起一顿浪潮。不过,这都是别人家的事,大家说过了也就算了,自家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林潜的房子已经建好了,明日就是暖房宴客的日子。林家众人自然是要来的,还有林家的亲戚,赶得上的也会过来凑凑热闹,李家沟的人赵氏也代林潜也请了一些,毕竟以后他要在这里生活,与大家处好了没有坏处。
李大柱一家是不能去的,虽然之前李大柱常叫林潜上家里吃饭,那都是私底下,从没有抬到明面上。而明天客人众多,其中又有许多是男方的亲戚,他们女方若在这时去了,会给人看轻、说闲话的。
林潜从赵氏处得知李大柱一家不来,眉头便皱起来了,赵氏少不得又给他说了其中缘由,他听了,只点头不语。
天色渐暗,一个人影从小遥山下新建的房子里窜出,只几息间就已不见了踪影。
林潜蹲在竹梢上,竹林随着夜风摆动,连带他的身形也随之若隐若现。他紧盯着不远处的院子,那院子的东厢房,仍有一个房间的灯亮着。
他微微皱眉,心里想着如何才能把人叫出来。
玉秀正在房中纳鞋底,突然,头上的瓦片又响了两声。她手上一顿,这是她跟那几个小孩约定的暗号,可是这几日,分明没什么要紧的事,他们怎么会来找她?她想了想,还是放下手中的活儿,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来到院子里,她隔着院门低声道:“是虎子吗?”
虎子是谁?
门外,林潜眉间兀地皱起一座山峰,心头猛地升腾起一股憋闷的情绪,他顿了顿,压下这无由来的烦躁,才道:“是我。”
玉秀惊得轻轻啊了一声,心头一阵猛跳,她吸口气缓了缓,才问:“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她想了想,又道:“衣服合身吗?”
林潜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点点头,很快反应过来她看不见,于是又嗯了一声。这件衣服他最近一到晚上就换上,白天要干活舍不得穿,才会换下。
玉秀道:“明天要办酒宴了吧?”
林潜又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去看什么?玉秀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说让她去看房子,她忙说:“我娘说,我们明日不能去。”
林潜道:“现在去。”
他心里隐隐有个想法,想让她在众人见过之前,就去看看两人的房子,他们自己的房子。
玉秀听了这话,胸口又是一阵乱跳,脸上也红了起来,半晌才道:“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