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一事是楚宫四皇子动的手脚,也不会怀疑府中有奸细。
毕竟这余府中的人,皆是楚玉姝从楚宫中拨与她的……
但一想过推门即被刺,便由不得她不去怀疑府中有内鬼。
念着府中已有眼线,余慕娴不禁再三庆幸昨夜选了从暗道与楚玉姝会过面。
不然,她亦不敢猜出府后的结局。
“相爷!宫门到了!”车夫的拜礼引得余慕娴将注意力转到了眼前。
“嗯……”轻应着下车,余慕娴张望片刻。
清晨的楚宫门口,早已瞧不到昨夜的兵荒马乱,但已干涸的血迹却昭示着此处曾有过激战。
可这已是过去的事情了。
转眸循着罗昌的声音追到其身侧,余慕娴弯眉道:“见过罗将军!”
“余相?”见来人是余慕娴,罗昌随即挥手打发掉身边的几个下属。
“余相昨夜睡的可是安稳?”罗昌没正形地与余慕娴调笑,以至余慕娴难从其身上寻出半点遇事的模样。
“安稳。”记过昨夜楚玉姝曾命他派人照看余府,余慕娴眼底浮过几分不易察觉的感激。
但想过早前与杜再思商讨过的四皇子,余慕娴低声道:“罗将军,余慕娴想与你打听个人……”
“余小子!你可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大笑着搂上余慕娴的肩膀,罗昌挤眉弄眼道,“这事罗大哥帮不了你!罗大哥只能说,别看你小子长得这般矮,却是好事将近了……嗯……挨着吧!”
重力拍拍余慕娴的肩膀,罗昌心底划过对眼前人的同情。
这小子是倒了几辈子霉,才会被殿下瞧入眼……
捕捉到罗昌眼中的复杂,余慕娴微微一愣:“好事将近?是何好事?”
“这却是不必急……兄弟你待会便知了!”意有所指地望望大殿,罗昌道,“余小子,你日后可是要罩着兄弟呀!”
“呵……”摇头与罗昌一笑,余慕娴道,“罗大哥误会了,余慕娴要说的不是此事……”
“那是?”罗昌狐疑地挠挠头,他着实想不出除了娶妻,余慕慕娴有何事能寻上他。
“嗯……”确认周围无人,余慕娴有意将声音压低,“便是问罗大哥你可知晓四皇子?”
罗昌凝神:“楚临沂?”
“不是……”余慕娴提点道,“再想想……”
“难不成余小子想问楚宏远?”罗昌自言自语道,“可那是个疯子呀,余小子你问他做什么?”
“四皇子可不是一出生便疯了……”敛袖与罗昌打了个哑谜,余慕娴拱手先入了大殿。
见余慕娴话说到一半便不说了,罗昌不禁生出几分见不得人的心思。
余小子是在示意他,除掉那疯子么?
疯子有什么好除的?
自邺城陷落,那疯子便是仰仗着皇室苟延残喘。
记过上次见那疯子还是数十年前,罗昌转转脖子,心道,这一年到头,怪事可真多。
窦驰反了不说,连一向聪颖的余慕娴也混账地动了歪心思。
这事可要告与殿下?
拧眉想过殿中人正备着与余慕娴喜成连理,罗昌一时也犯了难。
他于政事上固然不如余慕娴之流敏锐,这却不意味着他是个痴汉。
皱眉权衡过利弊,罗昌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慢步迈进了大殿。
此时,殿中正在宣圣上赐与殿下和余相的婚书。
婚期定在十四。
而今日,已是十三。
原本婚事不该如此仓促,奈何殿下将北征开拔之日订到了十五。
……
凝望着楚玉姝头一次下殿跪到楚临渊足下,余慕娴暗觉手中的卷轴重的惊人。
“谢圣上……”
二人齐声与楚临渊拜谢,朝中静得惊人。
“平身吧……”扬手召二人起身,楚临渊木着脸,中规中矩地背着祝词。
毫无起伏地祝词在二人耳边回响,余慕娴心底出奇的激动。
悄然攥住楚玉姝的手腕,余慕娴暗觉她心中悬着的那块名为“玉姝”的石头落地了。
此番婚事,该是再无人阻碍了。
……
天元元年二月十四,长公主张灯结彩。
跨马游街迎轿,余慕娴依着楚国的婚俗将楚玉姝从楚宫接到了长公主府。
虽依着圣意,该是楚玉姝随她居余府。
但想过楚玉姝更喜长公主府那处宅子,余慕娴便也未在此处与其计较,径直连夜上书祈将居处定在长公主府。
彼时,楚玉姝见折,喜上眉梢,遂笑而允。
以至,新都出了奇象——相爷夫人不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