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谢菁华离世,沈家将她的遗言告诉了谢家,在沈雍未提亲之前,老太太就有打算将谢重华嫁去沈家。她当时的心思,单纯是觉得一定不能让阿菁遗憾,可大太太的言辞拒绝,重华的强烈反抗,让她心生不满。
这谢府,自从大太太掌家后,她说话就真的没了分量。若是阿菁的生母在,肯定会事事尊重自己意愿,哪敢像江氏那般大胆?
在京城时,顾忌着德宁侯府,老太太表面不说什么,但内心里对大太太的强势意见颇多。等到回了金陵,先是不愿将谢莨记以嫡出名义,再是谢菁华遗愿这件事上,让她真正发了两次脾气。
老太太深觉大太太的自私,自个儿没给谢家生出嫡孙,还不肯给莨哥儿个好身份。莨哥儿好了,还能对她这个嫡母不感恩戴德?还有大姑爷的事上,以前是菁华夫婿的时候,是如何的道好,等到要把重华嫁过去时,又那般反对!
尤其在得知了沈家薄情之后,老太太暗地里好几次和亲信抱怨,大姑爷既是当初大太太千挑万选出来的,阿菁能嫁过去,重华如何就不能了?到底是偏心,阿菁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婚事安排的敷衍,等关系到她亲生的,就知道着急了。
老太太望着眼前肆意张扬、不知悔改的谢重华,再想想那个从小陪在自己身边、懂事孝顺的长孙女,如今竟已身埋黄土,心底的不平衡更是强烈。
她接过下人从家祠里取来的藤条,喝道:“重姐儿,你知不知错?”
谢重华被婆子按着跪了下去,望着祖母像是陌生像是失望,坚持道:“孙女不知何错之有。”
话音刚落,掌心一疼,却是老太太已经打了下来。
“这一下,打你忘恩负义,辜负了你长姐那么多年对你的疼爱!”
老太太执着用红绳缠绕着、约拇指粗细的藤条,见那双手要缩回去,又道:“这一下,打你上不遵长辈教导、下不怜晚辈!你仗着背后有你母亲,连我的教训都敢不听,润哥儿是你亲外甥,你可有丝毫的护犊慈爱?”
又是“啪”的一下抽来,谢重华咬了咬下唇,掌心的疼痛瞬间蔓延至指尖,十指连心,疼得她眼睛都红了,却还是不肯服软。
“祖母的训斥孙女并没有忘记,可是我不喜欢润哥儿。”
听她还说这样的话,老太太气得狠狠连打下去,怒不可遏的数落起来:“不知悔改、出言无状、不辨是非、交人不善……你母亲把你教的可真好!”
谢重华是最怕疼的,从小到大连带着前世都没受过这样的苦,平时就算磕碰也娇娇气气的喊难受,今日也不知犯起了什么性子,就是不肯服软。
老太太盛怒,众人屏息凝神,自是无人敢阻。而徐妈妈尤其知道,在大小姐的事情上,老太太对大太太和三小姐一直忍着口气,可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到底是府里的千金小姐,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
徐妈妈见三小姐满脸忍色,脸都白了,于心不忍的劝道:“老太太,别打了。”
“是我往日待她太宽和,才叫她养出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来!她今儿能当着姑爷的面那般放肆,来日在别人面前,还不尽丢了我们谢家的脸?”老太太亲自执打,或是累或是怒,喘息不稳的又说:“如果沈家误会我们谢家亏待了润哥儿,将他接回去怎么办?阿菁和滢姐儿已经不在了,我不能让润哥儿离开我身边!”
这才是老太太今晚怒火的关键,本来就是仗着滢姐儿出事再加上沈家理亏,她强行将孩子要过来的。沈家太太当时就很不情愿,若是知道了重华今日的言行,肯定会拿谢家轻视润哥儿当理由的。
老太太怒看着谢重华,哪有从前将她搂在怀中疼爱时的半分心软,高举着藤条厉色逼道:“你给我明日去向大姑爷道歉,以后再不准那般待沈家人和润哥儿。”
谢重华被人强行拉住了胳膊,她的手收不回来,掌心一阵阵的刺痛,她从来不知道那看着寻常的藤条打在手上会这么的疼。
听见徐妈妈哄自己认错的声音,谢重华摇头道:“祖母不过听了大姐夫的只言片语,便断定是我千错万错,连问都不多问一句。孙女不知,沈家能那样待大姐,您为何还宁愿相信沈家的人,而不信我?”
她的泪水到底没有忍住,从眼角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痛的还是委屈的。
老太太见她哭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扶着身边人与她说道:“你没有做过的话,大姑爷为何要那么冤枉你?”
“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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