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您觉得呢?”谢重华听这语气,就知道祖母还是不信自己,仰头淡淡反问。
老太太想了想,依旧道:“你明日去趟沈家。”
“我不去!”
“你敢不去?”老太太方才压住的怒火又蹭得蹿了起来,颤着手哆嗦,“润哥儿是断不能让沈家接回去的,你给我去向大姑爷赔罪,这事就算了了。”
“他本来就是沈家的少爷,祖母强行将他接回来本就于理不合,沈家若是要接回去便接回去。不说今日的事本就无稽之谈,就算大姐夫真的提出邀我来看润哥儿,我又为何要为了个润哥儿而去委曲求全?”
“好,好一个委曲求全,我看你是打定了心思我不舍得真的罚你,是不是?”老太太话落,高举起藤条,这次真是不遗余力的要抽下去。
“住手!”大太太闻声赶来,刚进屋就看见闺女跪在冰凉的地砖上,摊开的掌心红肿一片,还有婆子制着她胳膊,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过去搂了谢重华先是看她的手,继而推开婆子就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小姐动手?来人,拉出去打!”
那婆子连忙向老太太求救,又说着太太息怒。
老太太提声道:“我看谁敢!”而后看向大儿媳妇,依旧满脸愠色,“江氏,你如何管教女儿,我原是不过问的。只是,我到底还是重姐儿的祖母,她做错事,难道连罚她几下都不可以?”
大太太拉起女儿,不答反问:“那敢问母亲,昭昭是犯了什么错,要您请家法下如此狠手?”
老太太就把谢重华如何不待沈雍、如何冷落润哥儿等等错事告知她。
大太太冷笑,不以为然的说道:“老太太难道忘了沈雍是何人?他害了菁姐儿,昭昭不愿搭理他又有什么错?昭昭说没有那回事,那就是沈雍无中生有,老太太素来是周全的人,为何今日行事如此草率,都不问问清楚,就要打她?”
她说完,让外面的照影及衡兴园里的随从进来答话。
自然是与沈雍告诉老太太的二般说法,都道当时只见大姑爷不放三小姐走,没有三小姐对沈雍大呼小叫的事。
等他们说完,大太太又问:“老太太现在知道事实了,还要罚昭昭吗?”
见江氏如此形态,老太太竟有种被儿媳妇逼迫的感觉,再想起方才江氏口中所说的“沈雍是何人”,那股子怒气是怎么都消不下去。
“你问我沈雍是何人,那是你替阿菁选的夫婿!当年你是怎么和我说的,说他是个良配,那我的菁姐儿去了哪?”
大太太知道老太太这个心结,心里也是无奈。她当时替谢菁华选夫婿的时候,怎会知道在金陵颇有名望的沈家会做那等凉薄之事?老太太的意思,莫不是以为自己存心将菁华往火坑里推?
“菁姐儿已经离世了,这与昭昭又有什么干系?”
老太太闻言,眼中悲怆之情更浓,叹道:“是啊,菁姐儿已经离世了,重姐儿还好好的。”
大太太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老太太看了看照影,又看看那名陌生的随从,话锋一转,意味不明的说:“你掌着家,他们又是你带来的,自然是偏帮着重姐儿。”
大太太气极反笑,“如此您都不相信,那老太太还欲如何?”
她索性松开了重华,往旁边一站,望着老太太一字一句道:“是,您是婆母,我为儿媳,您要教训昭昭,儿媳没资格阻拦。只是,您这藤条打下去的时候,可有想想她也是您的孙女?”
老太太身形颤了颤,去看谢重华,素来笑意吟吟的少女此刻面露痛色,并没有以前的娇憨模样,两手红肿着被江氏身边的嬷嬷呼着气。
重姐儿,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掌心里的,受了这么点委屈就有人为她出头,也有人心疼她。
老太太又想起自己的菁华,没能见到最后一面,也不知道走的时候受了多大的苦。
她将藤条松开,在徐妈妈的搀扶下坐回去,“不管怎样,重姐儿顶撞我是事实,还不肯认错,去家祠里跪一晚吧。”
大太太听见还要罚,张口喊她,可话还没出口,又听老太太道:“江氏,我还没咽气呢!”
这么严重的话,大太太脸色一白,却也不舍得眼睁睁看女儿进那阴森的祠堂,正迟疑间,又听外面侍女道:“老太太,三老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