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回话,又觉得头顶又一道犀利的目光,看的她喘不过气来,于是她抬起眼帘。
一个人影生生落在她的视线里,这一看,差点没把她吓死,她眼前不就是她最怕的二哥吗?
顾峦清在府里最怕的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她的二哥顾言宣。
对于这个二哥她是从小怕到大的,虽说自己是嫡出,但就是害怕外亲的二哥。
顾言宣生的一副好皮相,倒没有顾父的英武之气,反而偏向阴柔,五官精致的挑不出任何的瑕疵,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一双常年幽深的黑眸,使得他看上去更加难以琢磨。
顾言宣已经褪去了盔甲,只着了一身黑衣,俊秀挺拔的身姿立在她面前。
顾言宣显然是听见了她说的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至极的笑,“你怎么还净是做些没脑子的事?身子骨渐长了,怎智商还是止步不前?”
顾峦清哆哆嗦嗦的从椅子上下来,自己的身量不过刚到他的肩膀,她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嗫嚅道:“二哥……我是为了爹爹和娘亲好,才不是做些没脑子的事。”
她倒是也想大声反驳顾言宣的话,可不能怪她没用,在他面前,她还真是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怕的很。
日复一日中,顾言宣平日里看她的眼神都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她怎会不怕?加上他的武功高强,心思深沉,想要收拾她不是难事,她就更怕了。
顾言宣慢悠悠的伸出两根手指头,强制的将她小巧的下巴抬起来,使她一张白净的小脸完全落在他的视线中,他漆黑的眸子闪了闪,嘴角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啧啧啧,从我进这个家那天起,你费尽心思做的就只有两件事。”
她眨了眨眼,脱口而出的问道:“哪两件?”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如愿的看上她包子脸上的眉头皱起来,心里荡漾起一丝变态的快感,然后冷冷说道:“其一,就是用尽了下三滥的手段想让我从将军府里滚出去,其二,就是明里暗里下套想让叔父同夫人重修旧好。”
顾峦清的脸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精彩万分,她努力的将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手指中挣脱开来,咬字道:“表哥误会了。”
“误会?是不是误会你比我心里清楚。”他冷冷的说。
顾峦清此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顾言宣方才说的话里十之八九都是真的,她年纪再小一点的时候没少花心思,怎么将他从将军府里赶出去,在这过程中,当然用了一点点的小手段。
例如,栽赃陷害…….当然,她也从来没成功过。
“表哥,就你一个人吗?宋哥哥没来吗?”她红着脸,小声的问,企图转移他的心思。
顾言宣听见她这句问话之后,脸色更臭了,他冷哼一声,“呵,不知羞耻,小小年纪就泛春心了。”
“我年纪不小了,过两日就要行及笄之礼了。”
他扫视了她一眼,晦暗不明的眼对上她,“也是,你已经长大了。”
她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嗯。”
“想嫁人了?宋家的大公子?”
她脸蛋涨红了,想到宋清修那张隽秀的脸,咬牙点点头,自家哥哥面前没什么难为情的。
顾言宣微笑,一字一顿道:“痴、人、说、梦。”
她瞪了他一眼,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才不是。”
他凉凉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宋哥哥才不是癞蛤.蟆!”
“我说的是你。”
顾峦清垂眸,也不多垂死挣扎了,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不说,还被自家哥哥羞辱了一番,她丧气的说道:“表哥,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回房了。”
“慢着。”他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心里一颤,“表哥还有何事?”
顾言宣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玉,放在她的掌心中,“礼物。”还不等她推脱,他立马威胁道:“收着。”
她诚惶诚恐道:“谢谢二哥。”随即提起步子就跑了,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一般。
顾言宣如黑曜般闪耀的眼直直的追随着她的背影,他记得,寺庙的师父说过,那块玉是可以保平安的。
他收回目光,强压下胸腔中那股悸动,他自己知道,他对她早就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七王府。
“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斜靠在软塌上的男人冷声问。
“爷,顾将军于今早回京,顾家的小女儿的及笄之礼也就是后两天了,应当会去兴国寺祈福。”
苏承淮睁眼,一双墨色的瞳孔里满是阴毒狠辣,他挥了挥手,“下去吧,继续盯着将军府。”
上一世,他的确是在兴国寺第一次见到顾峦清,但是却不是在她十四岁这年,而是十五岁,重活一世,看来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不过,没关系,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推翻重来,只唯独一样不能变。
她必须是他的。
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
这一世,他要将她彻底收归于自己的羽翼之下,谁都别想夺走她。
这几天忍着没有去见她,已经是极限了。
他不想再等了,也等不及了。
他眯着眼,心中已有了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