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习惯了跟着爸妈出席各种社交场合的名门大小姐,从爸妈口中听到这类对别家小孩的溢美之词早就是稀松平常的事了,一般情况下她都会自动把这些归类为场面上的客套话。
只是这次母亲大人的客套特别走心,给人造成了一种真情流露般的错觉。
可能是因为身处的环境比较特殊,直纪时常相处的人多半来自不同学校的篮球部,除了海常的一群小巨人,之后遇到的青峰甚至在街边碰见的山崎,全都拥有值得自满的身材,他们像一桩桩移动的电线杆,为了不失礼地在和他们对话的时候有眼神交流,她必须全程抬着头,给颈椎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于是相比之下,眼前这位赤司同学就平易近人了很多。
在她穿高跟鞋的情况下,只需要抬眼就能对视上他的眼睛。
当然比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确实还是长了不少个儿的,相比一年级他和妈妈初次见面自然也是有了质的飞越。粗略目测他能超过日本成年男性平均的一百七十三公分一大截,不过这个身高似乎在诸多篮球选手中算不上有优势。
从他坚持喝牛奶的习惯来看,他本人对此也不是完全不介意的。
妈妈的夸奖真心实意,但是好像无意中戳中了赤司的痛,所以最后能起到什么效果就是未知了。
直纪不知道赤司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情谊喜形于色的人,说不定他一脸淡定,实际上内心早已经波涛汹涌了。
当她一边满心问号,一边又想赶快揭过这个话题,赤司却先她一步率直地接受了杉原女士由衷的赞美。
“您过奖了。”他侧过身让出过道迎两位客人进门,动作和语气都没有半点不恭敬的意思。她们进门之后他还主动帮直纪拎了书包,虽然只是又转手递给了佣人拿去放好,但这份优待还是让直纪受宠若惊地瞪大眼睛。
这不是她的错觉,她敢摸着胸口保证,今天的赤司,绝对有问题。
她对他做了个「你在搞什么呢」的嘴型,赤司看见了,却选择无视她。
“爸爸在会客室等您。”敬语也说得很流利,从头到尾他都把有礼貌的晚辈这个角色扮演得完美无缺。他回身对待命中的佣人吩咐:“带杉原夫人去见爸爸。”
有礼而疏离,应该是对他们而言最合适的相处方式。
杉原夫人点头应答,把手中的袋子递给赤司,“征十郎君喜欢将棋,希望我没记错。这幅棋子是我从美国一个艺术展上看到的,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就买下来了,就当是见面礼了。”
在赤司伸手之前,直纪先半路拦截了下来,“妈妈你快去吧,这个好重啊,我来帮征十郎君送回房间去。”
她主动的表现得到了妈妈的一份侧目。
“看来小直和征十郎君确实相处得很好呢。”
“当然了,我不是一直跟妈妈说我很喜欢他吗。每次征十郎来东京我们都会一起玩。”说的人无心,可能听的人却会觉得这话别有一番深意。
赤司没有立即符合,而是经过了一番思忖,最终觉得和直纪达成一致:“我和直纪相处的很好。”
这回答无疑令人满意,杉原夫人拍拍直纪的手臂,“那我就放心了。”
看着妈妈被赤司家的佣人往走廊的另一头引走了,直纪一直吊着的心也好不容易暂时放了下来。
然而她还沉浸在自己暂时不用面对修罗场的微不足道小喜悦中,赤司冷静的声音就强行打碎了她的幻觉泡沫。
“书房在这边。”他说,然后转身带路,顺便问道:“因为你们到访太突然,爸爸刚吩咐了重新准备晚餐,你要先吃点心吗?”
按照她的生物钟这个时间不是该吃饭的时候,但是因为今天太漫长,发生的事太多,心情像是过山车,大悲大喜加上受惊都消耗了不少体力,经赤司这么一提,她忽然真的有点想吃甜食了。跟在赤司身后走上几次造访后已经有些熟悉的楼梯,她突发奇想:“我想吃鲷鱼烧。”
这个要求让赤司的步子顿了顿。
如果对方提出抹茶蛋糕或者枫糖饼干这种普通的种类,作为友善的接待者他还会尽力想办法满足一下,但鲷鱼烧之类意外传统的选项他真的没有将之纳入考虑范围之内。
直纪紧接着听到赤司的悠长叹息。
“我开玩笑的啦,随便什么都可以,我不挑食。”没用的少女一秒钟就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反正在赤司面前屈服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已经接受并且习惯了这样的自己。
赤司没有再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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