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不着。
晚饭吃的很饱,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 直到邻居老夫妇出门遛狗,杉原直纪还在瞪着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脑袋里浮想联翩,从六岁的时候掉第一颗门牙到大学时期的第一场通宵派对, 眼前也闪过无数人的脸,熟悉的和早就淡忘了的。
最后却不知不觉都变成那个人的脸。
不妙, 绝对不妙。
她使劲翻了个身, 动作夸张到床架子不堪重负地发出了咯吱的呻、吟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冷空调朝着她□□在外的脚踝,让人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
喝酒误事,这句话作为前人总结下来的经验, 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的。
而且如果真的一鼓作气喝到人事不省的程度也就罢了,反正醉酒后不管做了什么, 睡醒之后多半统统会不记得;但问题就在于偏偏她还喝得很有节制,自己做的每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每个细节, 都完整地烙印在记忆里。
疯了。
她猛地坐起来,双手把睡乱的头发搓得很爆炸。
一定是一不留神又中了水星逆行的圈套了, 不然她真的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些让人不敢想象的举动。
诶……虽然从她的立场来看, 自己是没有吃亏。
但如果那位之前一直忍住没有发作的赤司大人隔天打算找她清账的话, 那她接下来三十天的日子估计会不好过。
这份担忧来得后知后觉。
完全醒酒之后,她回想之前吃牛排时的场面,细细咀嚼回味当时对面赤司脸上的表情——似乎和平常也没什两样,不像是憋着一口怒火等着秋后算账的架势。
但这也不能证明什么,不喜形于色是作为出色的领导者最基本的素养。
这么分析一番,之后她就更睡不着了。
一直到天蒙蒙地亮起来,楼下传来些微隐蔽的动静。闹钟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半,大概是到了运动员晨练的时间,那阵骚动声持续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紧接着她就听到了大门关上的声音。
赤司同学暂时的离场让杉原直纪自欺欺人地产生了能松一口气的错觉。
最起码自己现在是安全的,不会有人随时敲她的门找她进行一场严肃的谈话。如是的自我安慰令她心情舒畅,随即睁着眼睛熬了一整夜的后遗症席卷着困意袭来。
她又翻了个身朝向窗外,满是绿叶的茂密树杈遮蔽了一半的视野,远处的天空蔚蓝中泛着一缕清新的浅橙色,冷暖交替的温和色调令人安心。
她光着脚下地,踩着毛绒绒的地毯到窗边,把窗户拉开一道缝隙。
室外带着夏日温暖和植物清香的晨风鱼灌入室内,和凝滞的空调风互相融合。她站在窗口用力呼吸,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浑身筋骨舒畅,然后甩了甩脑袋,她重新奔向柔软的大床,跳上床,心安理得地睡了个回笼觉。
·
再次睁眼,她是被闹钟吵醒的。
十点半的课,她定了九点的闹钟。
这次入睡的时间短,但是质量高,她从床上弹起来,掀开被子按掉闹钟的动作流畅,一气呵成。良好的睡眠之后,好像积累的所有压力都没有了。
从盥洗室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没有黑眼圈,貌似皮肤都顺滑了许多。
麻利地洗漱化妆,因为只是去学校所以从衣柜里随手拿了牛仔裤和衬衫,懒得给头发做造型就随手挽了个丸子头。用二十分钟整理完毕,她推开房门打算迎接从中午开始的崭新的一天。
朝气蓬勃的少女挺胸抬头气质挺拔,她一边从背包里摸索不知所踪的车钥匙一边走到楼梯口;
而当她无意瞟到楼下大厅沙发上坐着安静看报纸的人的身影时,她的腿立刻软了,拽着楼梯扶手慢慢滑下去,心虚地躲在扶手后向下张望,心跳瞬间加速到一百八。
笨蛋的脑袋,同时只能思考一件事,她已经忘了赤司还在这栋房子里这件事了。
啊……怪不得起床之后感觉莫名的轻松,原来是她的脑袋自动把他屏蔽了。
这样也能被庆应义塾录取,还顶着日本名校学生的名义在NYU制霸一方,她顿时于心有愧。
五公分宽的扶手栏杆显然遮挡不住她的身躯。
她正握拳敲自己的后脑勺,赤司恰好在这个时候朝斜后抬头,两人隔空对望片刻,然后他抬手健气地主动问候:“早上好。”
“早……早上好。”干笑凝结在脸上,她的手从脑袋上移开,举起手在半空中挥了挥。
这下假装自己不存在也不行了。
她尴尬地在楼梯上坐了半分钟,下楼心虚,退回房间里也不是办法。
踟蹰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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