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几条主路上永远都挤满了人, 学生和观光客们来往络绎不绝。因为要提防着搭讪的人再打赤司的主意,直纪不得已和赤司保持了很近的距离。
她的肩膀时不时碰到赤司的手臂,然后又刻意避嫌似的躲开;
风格夸张的墨镜占据了大半张脸,松松垮垮地架在鼻梁上, 从高处看,就只能看见镜片之间□□的小小的鼻尖。赤司低头瞥了一眼, 移开目光,然后又默不作声地看她。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动作, 于是落在身上的视线让她感觉气温都升高了。
太阳热辣辣地洒在皮肤上, 汗珠顺着额头滑到耳边, 沾湿了碎发。
她甩了甩脑袋,像个躁动中的小动物,继而抬起脸正面赤司;他也不躲闪,两人的视线剧烈地碰撞,在太阳底下快要烧起小火苗。
她对自己练习了多年的化妆技术很有信心,掀起墨镜卡在头顶, 掏出手机当镜子粗略检查了一下,妆容仍然完好。但出于对赤司频繁投来注目原因的好奇, 她还是问:“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吗?”
她的脸型并不是近年大受欢迎的尖下巴, 但胜在脸小,只有巴掌大;两颊的弧线圆润到恰到好处,额头不高却很饱满,加上俯视的角度就更是显得棱角不那么分明。上唇的线条是流畅的M形,淡粉色,像是夏日新鲜的桃肉。
赤司摇摇头。
他摒弃了语言,却忽然朝她伸出手,好像一直以来害怕被打的担忧终于照进了现实,虽然他没什么理由突然动手,她还是受到了小小的惊吓,条件反射地往旁边挪了半步。
却依然被他低于自己体温的手指摸到了下眼睑。
在手指之间捏着的是一根乌黑的睫毛。
他刚要松手,手腕却被直纪跑上来紧紧握住了。
“先别扔,我要许愿!”不光是星座,对于其他和玄学相关的事物,她都抱着试着相信看看也无妨的开放心态。对掉下来的睫毛或者流星,她都虔诚地闭上眼睛默念了。
至于最后那些愿望有没有真的实现,至今为止是个谜。
在路边进行了一个小小的祈愿仪式,之后就着赤司的手,她满心欢喜地轻轻吹了一口气,睫毛就立刻消失不见了。
承受着沉重的期许,不知道飘到了哪个角落。
年轻人旺盛的好奇心在这时冒出了萌芽,貌似不经心的样子,赤司随口问:“许了什么愿望?”
“像是想要变成富豪这种,就算对睫毛说了应该也不会实现吧。”一本正经地考虑着许愿的成功率似的,她的脚步慢了下来,指腹摩挲着下巴认真地思考着:“所以一般这种时候我都会期待一些比较微小的愿望,这样如果实现了的话,就会收获一份小幸福,没实现也不至于太失落。”
她点头,握着拳敲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信心满满的样子,“这次是许了愿希望能学会游泳。”
“……这种事是靠许愿能实现的吗。”
“我的实际情况是怎么样的赤司君你不清楚吗,之前三年级的时候是为了体育测试花费了多少努力,最后不还是用你的方法顺利合格的。”她撇嘴,内心有些小忧伤。
聪明人的标准之一就是不对自己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她早就从残酷的现实中学会了这一点。
而且不提还好,被赤司这么一反问,她犹记得当年这位先生就是用这样理所应当的语气问她为什么要选择不擅长的科目的。
她曾经的回答是,在运动这件事上,只有不擅长和更不擅长。
哪怕现在场地从陆地改变为水上,她也依然打算沿用同样的答案。
从高中三年级到大学一年级的这几个月,还不足以让她的运动细胞得到多大的提升。游泳学了好一阵子,蝶泳蛙泳自由泳全都不通,训练了多次目前的水平也还只是能勉强自己漂浮在水面的程度而已,这种进度真是让身为职业选手的「教练」都很绝望。
“因为考虑到来年夏天可能就不在美国了,从小到大我也没有去海里游泳过,觉得有点可惜,所以本来做了计划七月假期的时候要去海边来着。”她叹息望天,“如果学不会游泳的话就只能带游泳圈了。那个画面真是一点都不美丽啊……“
赤司挑眉:“如果是计划七月份出行又不打算带泳圈的话,大概确实只有许愿一种方法了。”
“对吧,时间根本不够了。而且带泳圈算什么嘛,幼稚园小朋友吗……”好像得到了支持似的,她开始苦水吐个不停。
纽约的太阳实在是太晒了。
她的脑袋有点迷糊,反应也慢了半拍,等到她意识过来自己遭受了嘲讽暴击之后,她顿时闭上了嘴,回头扎实地瞪了他一眼。
“唉,赤司君,明明之前还不熟的时候不是这么跟我说话的。二年级的时候,你还记得吧,我给你买饮料你都会跟我点头鞠躬的,有礼貌得不行。现在……嘛,我现在觉得很受伤。”
她想要装得很痛心,但无奈演技二流,没什么可信度。
捂着心口,她不客气地要求道:“除了鱼汉堡和薯条,没什么别的东西能弥补。”
“……吃几人份都可以。”面对威胁,已经不再如从前的赤司先生竟然就这么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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