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的山路格外难行,入夜后,姬无姜和姬尧光在山间废弃的猎户小屋落脚。
此行匆忙并没有什么准备,只能勉强生火烘干淋湿的衣物,好在离开断魂谷时备了些许干粮,还能果腹。
姬无姜坐在稻草堆里,一面嚼着干粮,一面回想今日发生的事情。
晏楚流泄露她的行踪,她一直都有心理准备并不意外,然而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要说血典在她的身上?
一个对猎物志在必得的人,是绝不会将消息共享他人的,除非……
“难道……他信了?”姬无姜喃喃,却又摇摇头,“不对。”
即便晏楚流相信她所说的话,也没道理散出这样的流言。气急败坏以泄私愤?不会,他那样一个心机深沉之人,不会在这种时候做这样的幼稚行径。
“那是为什么?把这样的消息散出去,对他有什么好处?”姬无姜眉头拧成川字,困惑不解。
“自己念叨什么呢?”姬尧光凑到她跟前,伸手揉开她紧拧的眉头,道:“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说来听听?”
姬无姜伸了伸胳膊,叹气道:“我想不明白,血典的消息传遍江湖,对晏楚流有什么好处?”
“晏楚流一直相信血典和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但这种想法在断魂谷发生了变化。”姬尧光递给她一杯水,道:“极有可能是他得到了其他的线索。”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血典消失了十六年,江湖上没有半点踪迹。但可以肯定,血典并没有毁于魔宫,甚至有人继承了魔宫宫主的衣钵,否则魔宫旧部早就散得没影了。而这个继承了魔宫衣钵的人,就算不重振魔宫,也必建立自己的势力。可这人却等了十六年、甚至可能会等更久的时间。”
“他在修炼血典?”姬无姜接话道。
“十六年,足够一个人长大成人了。”
“你是说……阿瑶说的是真的?”
“未必,但确实有这种可能。一个甘愿蛰伏十六年不走漏半点风声的人,他的出场,一定会震撼江湖。”姬尧光捻了块糖糕塞进姬无姜嘴里,道:“可如果一味等着他出现,就会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必须要提前逼他现身,才有可能布下一步棋。”
姬无姜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投食,隐隐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一时间说不上来。
“晏楚流是个很谨慎的人,没有充足的证据前,他不会轻信他人。”
“所以他选择我、说血典在我身上?”姬无姜突然反应过来,“如果血典真在无命门,武林各派的练手威逼之下,必定藏不了多久。可如果血典在画骨身上……”
“幕后之人必然不会容忍你喧宾夺主,破坏他复出的计划。”
“可万一……他能忍呢?”姬无姜疑惑,“他都忍了十六年了,还在乎这一时半刻?”
“成功的狂喜很容易冲昏头脑,晏楚流行的也是一步险棋,就堵这人会不会露出破绽,哪怕一丝,都能顺藤摸瓜寻到踪迹的。”喂完一块糖糕,姬尧光又捡了一块酥饼递到她唇边。
姬无姜就着咬了一口,冷哼一声:“毒娘子也是两头生意一手抓,哪个都不放过啊。”
“她卖消息给晏楚流很正常,她若对血典感兴趣,借晏楚流的手是最快的方法。”姬尧光歪头看她嚼酥饼,有些疑惑地问:“不过我没明白,她怎么会把这个消息卖给你?你身上能有什么她想要的?”
“玉简。”姬无姜嚼着饼,含糊不清地说:“她想要缥缈山人的玉简。”
“玉简?”姬尧光脸色微变。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姬无姜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神色变化,犹自念叨着:“这玉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断魂谷这么大的变故,走得也急,倒是忘了问问缥缈山人了。”
姬无姜不知道鬼婆婆临终前的话,但姬尧光却是一字不落听得非常清楚。
鬼婆婆口中能治江笼花的法子,商大夫避而不谈的邪道,毒娘子不断寻找的东西。
姬尧光豁然睁大眼,问道:“这世间能生死人肉白骨的至宝。”
“啥?”姬无姜一头雾水。
“生死人肉白骨的至宝,你能想到什么?”姬尧光追问。
姬无姜思忖片刻,犹豫地回答道:“蓬莱秘宝?”
“蓬莱秘宝不足以让商大夫避讳。”姬尧光摇头,“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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