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安静地行驶了几个小时,直到经停Z市。
楚辰自认为安慰到了这个刚出远门的姑娘,由于疲劳又再次迷迷糊糊闭上了眼。
但不幸的,这趟旅途注定历经波折——他才没睡多久,外面断断续续的喧哗声又把他吵醒了。
一睁开眼,就是女孩白皙沉静的侧脸,睫毛又长又密,像小刷子一样静静地垂着。她似乎对外人的目光极度敏感,几乎在他刚投来眼神的瞬间,就微微侧过脸,乌黑的眼珠在明亮的阳光下有种与年龄不符的空静。
楚辰挠了挠头,声音还有些沙哑,“……外面什么情况?”
这是个人口往来密集的中转站,而此刻许多原本应该上车的乘客都在火车外面围成了一圈,不时发出几声惊呼。从楚辰的角度看去,只隐约看见几个人影缠在一起,似乎是在打架。
他皱了皱眉,刚准备站起来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就听见女孩轻声说道,“别去。”
他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道,“放心,一般人还真打不过我,我去看看马上就回。”
于是安宜不再出生,目光随着男人高大的背影而去,看着他走出车厢,走入人群,然后听见一声低低的呵斥,和面对她时的阳光腼腆不同,声音充满威严感。
到底是个军人,全身的正直和纪律性几乎要满溢而出。
安宜转开目光,面色沉静无波。
不久楚辰就回来了,热闹散去,乘客也都两两三三地走进了车厢坐下。
楚辰皱着眉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见女孩侧过脸,目光在他溅上一滴红色液体的毛衣上一顿。他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恍然解释道,“……哦,我没事,是刚刚有个大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病,冲上去咬了自己的老婆一口,还好没什么要紧事,刚刚已经通知医护过来把他老婆送到医院……真奇怪,是狂犬病吗?病人力气有这么大吗……”
他自言自语,眉头紧紧皱起,显然对刚才看到的画面十分震惊。
说实在的,出任务也有好几年了,什么样穷凶极恶的人都见过,枪林弹雨也闯过,不是没有目睹死亡,眼睁睁看着没有得到药物及时治疗的孩子饱受折磨后死去这种事也经历过,但刚刚那个中年男人……突然倒地抽搐,几秒后以一种全身扭曲的状态慢慢站了起来,然后突然扑向正担心望着他的老婆,毫不犹豫地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如果不是他去的及时,恐怕对方就会伤及动脉血流不止。而在制服他之后,那个男人也不停挣扎想去咬医护,状若疯狂听不进去任何警告……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和他所见过的狂犬病人症状有所出入,难道是变异病毒吗?
安宜看着楚辰皱眉似乎在思考,耳边又传来前后刚上车的乘客对方才发生的事件絮絮叨叨地讨论,其中一个甚至已经将他所见的事情上传到朋*圈和*博。等到火车关上门缓缓启动,之前被安宜和楚辰注意过的那个怀孕的年轻女人忽然一把拉住走过的列车员的衣服,满脸担心,“……刚才是什么情况?我听他们说有人发病?”
列车员是个三十来岁的高个男人,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正在检票无暇他顾,因此只是微笑着回答她,“放心,刚才已经有医院的人将那位乘客送回去了,我们……”
然而年轻女人根本就不想问那对夫妇,她只是抓紧列车员的袖子,脸色微白,“不不不——他们说是狂犬病?那种病是会传染的!你们有没有检查上车的人,万一有人被咬了怎么办?!”
列车员有些无奈,明明是个漂亮精致的女人,为什么这么神经质。他叹了口气,还是面带微笑,“刚才那位乘客应该也在现场,如果不信的话您可以问问他。”
她咬了咬嘴唇,慢慢松开袖子,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腹部,瞥了一眼正皱眉沉思的楚辰,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摇摇头道,“算了……”
列车员点了点头,走回操作室,打开了小电视。
火车驶入了隧道,视野逐渐变得昏暗,只听得见周围传来他人轻轻的呼吸声。楚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开联系人看了看,目光停留在“父亲”那一行许久,还是无法按下通话键,默默又按灭光亮将手机揣了回去。
“嘿,”没有其他事可做,被打扰两次之后大概再也睡不进去,楚辰厚着脸皮向邻座搭讪,“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吧……女孩子独身出门旅游很危险的。”
安宜睁开眼,转过脸看他,忽然微微一笑,“为什么?”
他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她居然会问这个,瞪大眼睛,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肯定很幼稚,但又无法不回答对方,只能讷讷地说,“……因为第一次出门旅游你可能什么都不懂,女孩子很容易被坏人骗的,我一个侄女和同学出去结伴旅游都差点被骗走……”
他说着说着,又想起对方对周围乘客身份的推测,虽然看着又乖又无害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但未必是真的不知世事,一时间尴尬地停住了话头。
没想到安宜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你很爱管闲事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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