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觉得,杀你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与你一起……杀了他。”
纪良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
他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龙椅上的那个人,永昌帝。
“我已经告知你了。”晏斜落下最后一枚棋子,站了起来,眉眼间皆是疲惫,“我要求的不多,纪将军就安心呆在这里,陪母亲下完这局残棋吧。”
原本毫不起眼的少年,此刻背影如刀,刹那间惊碎了万千沟壑。
纪良还是如一开始那样坐在那里,只是面前多了一盘棋,牢中潮湿的空气里多了几分血腥的气味,他有些怔忪地望着眼前的棋,喃喃道:“风雨如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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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纪流云已经是第一百遍喊出这三个字了,一旁看守的人实在是听得不耐烦,剪了一截衣带就塞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唔唔!”放开我的嘴!
看守的那人说:“姑娘,风水轮流转,害人终害己啊,我们兄弟几个被你骗到抚州蹲了三天三夜,又连夜赶了多少山路才追到这里!腿都跑断了!你长这么大不知道诚实两个字怎么写吗?”
“唔唔唔唔唔!”放开我的嘴!
那兄弟兀自感慨:“你真是太能编了,居然说自己是刘府新纳的小妾,怎么不说自己是仙女?”
“唔唔唔唔唔唔。”我本来就是啊。
一旁另外一个兄弟蛮横道:“你跟这臭娘们废这么多话,反正现在参将不在,让哥几个快活快活!”
说罢,一只肥手就朝她的脸上摸了过来。
纪流云瞪大了眼珠子,刚要大叫,可他的手还没碰到自己,却已如飞饼一样被甩了出去,狠狠贴在墙上。
定睛一看,此人手掌上被戳了一根细长的针。
如果不是自己双手被绑,纪流云大概就要为这出神入化的针法拍手称快了。
钟衍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慢吞吞取下了她口中的布条,道:“谁干的,这么不怜香惜玉。”
“他!”有仇必报的纪流云用眼神飞快一指。
钟衍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然后对着那瑟瑟发抖的兄弟道:“你很不错,今晚加餐。”
纪流云快要被他气傻了。
钟衍端起水举到她面前,语气温柔:“来,喝点水。”
纪流云虽然是个比较有骨气的人,但是她现在确实渴得不行,于是她便喝了,咕噜咕噜两口下肚。
那厢钟衍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呛着。”
纪流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现在的局势她大概也了解了,这伙人就是她重生的时候遇到的那帮劫匪,而且全都是燕国人,当时她骗他们自己不是纪府大小姐,而是刘府新纳的小妾,原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这个钟衍就是当天的那个黑衣人,一路跟着自己,逮着了机会,就把自己给绑过来了。
可是前世的时候,这伙人绑她的原因就是为了要挟父亲,现在父亲被关在天牢里,按理说她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纪流云正在胡思乱想,钟衍突然唤她:“刘小妾。”
“……”
纪流云左右看了看,“你叫谁?”
钟衍捧着脸,神情温柔:“叫你啊,刘小妾。”
“谢谢,你还是叫我女郎吧。”纪流云一口回绝了他。
“女郎太没有新意了。”钟衍摇了摇头,“还是刘小妾这个名字好,既概括了你的身份,而且入口即化,香嫩可口,实为姓名界不可多得的绝世好名。”
纪流云微笑:“你觉得李大房这个名字怎么样?”
钟衍黑着脸,“咱们还是各退一步……”
“没有关系,就这么互相伤害吧。”纪流云依旧微笑,末了,又补了一句,“如何,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