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精通兵法吗?解决这种事情应当是绰绰有余了吧?”
纪流云之前聘请钟衍无非是想学些兵法,后来才发现自己确实不是那块料,才将他搁灰,府里养了他这么久,也该让他发挥点作用了。
“其实女郎不必着急,这件事情,是有蹊跷的。”钟衍分析道,“我听府中的丫鬟讲述了经过,整件事情下来,漏洞太多。”
纪流云抬头看他,眼中燃起了一丝希冀。
钟衍却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问道:“我上次提的那些问题,女郎可算明白了?”
“啊?”纪流云瞪着眼睛懵了许久,才想起来他上次画的那幅画,上面有营地、军士、灌木丛,然后让她说出画中兵种、季节与风向。
只是……她已经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想到这里,纪流云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钟衍料到了这个结果,却也没说什么,只道:“换身利索的衣裳,跟我来。”
纪流云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孤男寡女的,没事让她换什么衣裳,但是一想到他可能有办法救父亲,一咬牙就回房了,换了身浅灰色的裋褐,她前世穿惯了华服,后半辈子穿了十一年的粗布麻衣,此时竟生了些莫名的亲切。
当她和钟衍一起趴在屋顶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是有多么无聊……
天高云淡,偶尔有鸟雀从他们跟前飞过,扑棱着翅膀,轻轻松松飞跃出围墙,纪流云羡慕的想,如果她是一只鸟就好了。
这个位置其实非常好,基本上能看清楚纪府的全部情况,无论是东厢房,西厢房,还是前门和后门,几乎可以说是是一览无余。他们虽然能看见门口守卫的禁军,但是别人却看不到他们。
“我上次说过,行军打仗,最重要的便是纵观全局四个字。”钟衍俯着身子望向她,“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纪流云朝下一看,正好看见秦黛玄的丫鬟端着一盘切好的甜点进屋。
于是她说:“我看见了吃的。”
钟衍无奈,指向南边的那处府邸,与纪府不过两墙之隔,中间有条窄窄的小巷子,巷子尽头有两名禁军巡逻,与后门不过百步之远。
纪流云道:“那是礼部尚书赵大人的府邸。”
末了,纪流云恍然大悟,不能走从正门后门出去,可以从赵大人的府邸出去啊。
纪流云看见那巡逻的两个禁军,刚想提醒钟衍那里有人看着,却见后门处一守卫猝然倒地,巡逻的禁军飞快跑了过去,她刚想出声,就被人像小鸡一样拎了起来,身子完全腾空,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礼部尚书府的后院中。
这一切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完成的。
纪流云张着嘴看着一旁气定神闲的钟衍,感慨道:“原来是同行啊……”
“什么?”钟衍不明。
纪流云讪讪一笑,她能说她前世也算是在空中谋生的吗?不过钟衍这个明显比她高端多了,她还需要绳子,人家直接就飞过来了,更何况手里还拎着她这个庞然大物。
又问:“那人还能活命吗?”
钟衍知道她说的是刚刚那个禁军侍卫,便道:“我只是点了他的穴位,性命自然无虞,女郎觉得,我像是主动暴露踪迹的人?”
“不像。”纪流云回忆了一下当时那么遥远的距离,忍不住又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钟衍抬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夹了一根针,无名指微微弯曲。
“要不要来一根?”
“不……不必了。”没想到他是这么变态的人,纪流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们还是快出去吧,这尚书府也不是久留之地。”
刚从后门溜出尚书府,纪流云突然止住了脚步,全身一冷。
她从刚刚就一直感觉不对劲,现在她终于知道问题所在了。
她见到钟衍的第一面,是在大街上,全身都是血,他说自己因为偷了东西被店家所打,第二次见到他是在府中,手执白扇,清风明月,出言皆是彬彬有礼。
可是刚刚他分明是会武功的,怎么可能被店家打成那样又刚好出现在自己要经过的地方?
纪流云从脊背处开始发凉,转过身,看向一旁的钟衍:“先生,我有一个问题。”
“嗯?”钟衍没看她。
“据我所知,女郎这个称呼在大昱并不常见,我也曾见过不少余封人,也并没有觉得他们有多偏爱这二字,反倒是与我大昱交战的燕国人,常常用此称呼年轻的女子,取意女中之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