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震惊不已。他一直以为闻九州指的是自己借尸还魂,没想到对方说的竟然是小白。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小白到底经历过什么?没等他想完,闻九州又说:“对了,我先前忘了说,一直跟着你的那个孩子身上有很多酷刑留下的痕迹,原来应该是供宫中人折磨取乐的奴隶,好不容易逃出,此番又被抓回去,恐怕……”
闻九州还没说完,浮屠已经掠过他出了院子。么罗也对他的话十分震惊,刚要跟上去,忽然闻九州踏上一步,阻在了他身前:“他可以去,你不能去。”
么罗转过头,仿佛第一次认识般仔细端详着那方看了许多年的平凡眉目,然而和浮屠一样,他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忽然有些心冷,洒脱的表象剥落下来,露出了无力的内里:“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引他去宫中?告诉我,你……真的想杀他吗?”
从小白身死开始的沉郁终于有了原因。他当然不会贪生怕死,更不怕什么国师天子。他唯一怕的是被朋友亲人背叛后的失望,怕的是……把真相追究到最后,却发现罪魁祸首是最信的人。
闻九州像往常一样叹了口气:“既然你一直都相信我,为什么不继续相信下去呢?你何曾见过我杀人?即使今晚没有我,浮兄也一定会进宫,可你不是他,你会死。我不能看着你死。”
么罗退了一步:“九州……”他似乎想说什么,闻九州正准备聆听,突然见他飞快越过自己向浮屠离开的方向追去:“抱歉,我做不到看着朋友陷入危险!”
么罗刚迈出院子,忽然间一股可怕至极的大道之力从身后传来,瞬间割裂身周所有空间!下一瞬他失去了意识,闭上眼之前,只看到了天上皎白如雪的弦月。
他向后倒去,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闻九州拥着么罗安静了一会儿,忽而伸手抚过那片眉目唇角,掌下的皮肤上胡茬有些刺手,呼吸却细密熨烫,如同主人深埋心底、不现人前的情愫。
他轻叹一声:“你又为什么明知我另有所图,却只是千方百计地提醒他们,而不肯揭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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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虽大,坐落在最中央的皇宫却永远是最显眼的一处地方。巍峨的宫墙、一眼望不到头的殿宇和昼夜不熄的华灯长廊,无论身处神都哪一处都隐约可见,在万籁俱寂的月夜中则更加显眼。
死寂的街市上空忽然掠过一片飞扬的衣角,一道红色的幽影在月光下点瓦疾行,迅捷如风。忽然影子身影一顿,停在某处高楼檐角上,现出一个眉目逼艳的红衣人。
浮屠向后看去,街上依然死寂,没有丝毫人声。他不由蹙眉。
么罗是临时遇到了什么变故吗?他毫无头绪地猜了一会儿,又看看不远处的殿宇,终于决定自己先行一步。不一会儿,宫墙已到眼前,他轻易跃过宫门,掠进了最近一座亮着灯的殿宇中,只见殿中歌舞升平,守卫疏松,不知道是什么宫女官员在饮酒取乐,却没有一个人对比感到奇怪。别说警觉,就算他走进殿宇,也没人会询问他来做什么。
浮屠随手将一个守卫拖进殿外的阴影中,在他呼救出声前扼住了喉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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