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转向声音来处,那是是宫殿内最黑暗的角落,说话的人严严实实地藏在邢架的阴影当中,看不到一丝模样。
他忽然觉得十分荒唐。谁能想得到,人前温文儒雅、名望甚高的人,背地人居然会如此的不可见人:“您辛苦将我送到这里,就只是为了看我怕不怕的吗——闻先生?”
那人装模作样地咦了一声,依然是不似常人的可怕声音:“闻先生?”
微生瞥了一圈四周熟悉的宫殿景色,嘲道:“还是我该称呼您一声——国师?”
一切藏在迷雾后的碎片都被搜罗起来,拼合成了看似不可思议、却始终藏在他心底的猜测——明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为什么能突然间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一直远离宫廷周游四方的人,如何能精准地将他送回那座最可怕的宫殿?为什么传说中对自己一行人虎视眈眈的国师,却至今没有真正出现过一次?为什么刚好在他和浮屠逃出虎口时撞上了闻九州——
从来都没有什么神秘莫测、手眼通天的国师,也没有一心一意游山玩水治病救人的老好人。四处东奔西逃的“闻先生”,和行踪不定的国师就是同一个人!
阴影中的人停顿了一会儿,忽然走了过来:“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你是说上任国师的弟子,闻九州?”
微生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向上看去。只见黑暗中的阴影仿佛拉长了一部分,渐渐走到近前。直到对方站在虿盆边缘,他才看清对方从头到尾都包在一件黑斗篷中。那人垂下头,藏在兜帽下的眼睛似乎在打量着他,过了一会儿道:“可惜我不是他,不过你还是可以叫我国师。”
他话音刚落,剩余没抢到蛇尸的毒蛇开始吐着信子向微生逼来,渐次立起上身,狰狞的长牙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幽乌光。
少年终于无法再平静,他猛地站起来,想起了掳走小白的黑袍人,难道国师真的另有其人?那闻九州是谁?!
还没等他想完,上方的黑衣人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笑声粗砺难听,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中犹如鬼哭:“不过我得谢送你来的人一声,进了虿盆能冷静下来的人不多,我很欣赏你的心志——像你这样的人,魂魄会比常人更凝实,虽然还比不上修士,但也够了……”
他说着慢慢探出手,眼看就要朝少年伸去,这时微生突然急促道:“等等!送我来的人是闻九州,他想借你的手杀我,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么做,结果一定对他有利——你若杀了我,就是遂了他的意!你不想对付他吗?!”
他这句话出口,黑衣人果然停了一下。微生迅速在心里组织着接下来的话,谁知下一刻对方忽然拉开了斗篷,对他道:“那也没办法——我的时间不多了。”
一股肉体腐败的恶臭味迎面扑来。微生睁大了眼,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是一具已经腐烂到不可能还活着的身体,森森白骨间□□着絮状的内脏,褴褛的血肉挂在其上,在黑袍下淌着浑浊的污水——这根本就是一具尸骨!
那人的面目终于暴露出来,骷髅头的下颌动了动,腐烂的声带缓缓发声:“怎么?终于怕了?”他说完不待少年回话,就向向蛇群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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