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铃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在梦魇之中,却无法睁开眼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目狰狞的魑魅魍魉在自己身边穿梭,他们可怖的笑声中夹杂了人类惶恐的尖叫,她想让他们闭嘴,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鬼魅在她的身后不停地驱赶着她,她似乎连走路的力气都被抽得一干二净,跌跌撞撞地过了一条很高的桥,桥下的河水发出阵阵恶臭,她不禁往下看去,那河水里游动的竟是失去肉体的白骨,她吓得尖叫了起来。
忽然画面一转,一具鲜血淋淋的身体血肉模糊的倒在她脚下,满是鲜血的手拉住她的脚踝,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
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梦,可唐铃依旧无法控制的尖叫。
忽然,一股温柔从她手心里蔓延了开来,眼前惊悚的事物一点点地消失,她重新坠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当她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是一张浅粉色的床帐,身上盖着的被子厚厚的、温软的,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柔软,被衾间有着淡淡的香气。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却不料扯到了背上的伤口,不禁发出一声低吟。
一名穿着青色裙装的年轻姑娘又惊又喜地跑进了内屋,见唐铃醒了,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唐铃被她的动作唬的一愣一愣的,只听见年轻姑娘在屋外大声喊了几句,外头就传来了阵阵行走的声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原本脏兮兮的手指被清洁得干干净净,就连那头许久不曾整理的头发也被梳洗得柔顺,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须臾,那姑娘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身后跟着一名抱着手炉的小丫头,来到唐铃床前动作粗中有细地将她扶着坐了起来,又用软垫垫在她身后,从小丫头手里接过烧得温度正好的手炉塞到唐铃手里,又递给她一杯温水。
“来,姑娘先喝水,夫人马上就来瞧你了。”
唐铃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你是谁?”
她声音有些久病后的沙哑,却并不难听。
“我?”年轻姑娘呆了呆,咧嘴笑,“姑娘叫我若兰便是,这儿是安府,你为了救我们公子受了伤,公子也不晓得你家在何处,只好将你带回府了,公子心里担心着却又不方便过来瞧,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就是夫人在关照着你呢,我说姑娘你昏迷这些天倒是把我们都吓坏了呢。”
也不等唐铃问,若兰就将唐铃想要问的事情一口气全说了个清楚,唐铃点点头,不再言语。
从来没碰过这种又冷又硬的冷钉子,若兰略略尴尬,只好回头去吩咐小丫头将厨房里温着的药端来。
唐铃四周打量着这温香柔美的屋子,全都是她从来没见识过的清雅贵气,她说不出那些摆设究竟是什么,只觉得这屋子里的一切都与自己格格不入。
外头的又传来一阵浅浅的脚步声,唐铃抬头看去,就见一名穿着简约雅致的妇人带着两名丫鬟缓步而来,行走间,坠在广袖下的玉坠子丝毫未动,不动声色地流露出名门夫人的气度,妇人眉眼带笑,就着丫鬟的服侍在床边的绣花墩上坐下。
“姑娘现在感觉可还好?身体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唐铃摇头,抿唇不语。
妇人似乎感觉到她的拘谨,浅笑道:“姑娘不必拘谨,你救了承儿的命,便是我们安家的恩人了,我随夫姓,你可唤我一声安夫人。”
“多谢安夫人收留。”
安夫人摆摆手,腕间玉镯玉色莹润,衬得她肤色更是白皙通透,那是唐铃从未见过的好颜色。
“我听承儿说,姑娘那日是孤身一人,又昏迷了数日,只怕家中早已忧心,于是我们派了人去寻……”安夫人顿了顿,想起派去打听唐铃身世的嬷嬷回报给自己的事情。祖母离世,长姐狠心断绝关系,次姐不曾有过联系……想到这些,她心疼地将自己的手覆在唐铃的手背上,“希望姑娘别见怪。我与大人也商量过了,若姑娘同意,我们想将姑娘为收义女。”
唐铃怔了怔,脸上忽的一阵红一阵白,连连摇头。
“不,安夫人不必……我只是一名村女……”
“姑娘大可不必介怀,其实我也不为报恩,只是打从心底里心疼姑娘。”她握了握唐铃的手,希望自己的心意能够借此传达。
握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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