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目光炯炯地看着徐景仪,似乎想要从他几乎无懈可击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端倪来。
“是穆无极让你来的?”
徐景仪摇头,“非也。公子惜才,特令晚生前来劝劝伯父与都尉大人的。”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唐绫握住□□的手,嘴角的笑意不曾褪下,“说到底我们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唐姑娘不必如此戒备,我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
唐绫皱眉,并不答话,目光冷冷地打量着徐景仪。
“公子对安都尉的才能非常看重,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想要与安都尉交好,若安都尉能与公子一道,将来前景必然大好。”
安父不答,反问道:“你的意思,是穆追瞒着穆无极让你前来了?”
徐景仪笑:“公子孝顺,与大人同心。”
闻言,安父便知徐景仪此番前来表面上是为穆追跑腿,却也是穆无极默许的。
穆无极其人狡诈,擅玩弄权术,女儿进宫备受皇宠,不过两月就被封为淑妃。后宫无后,一时淑妃尊荣万丈,大约也只有当年的德妃能够与之抗衡,然而随着德妃之子早夭,德妃抑郁而终,后宫中再无人能与淑妃比拟。淑妃为平夏帝诞下太子王谨悟后便成为了后宫中除了太后以外最尊贵的女人,穆无极自然也就顺势水涨船高,这些年来在朝中几乎成为了只手遮天的存在。
“大人与公子对安都尉很是欣赏,良禽择木而栖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安都尉虽为武将却也是伯父一手教导出来的,文韬武略,又怎会不懂其中内里?”徐景仪压低了声音,“淑妃娘娘在后宫掌管凤印多年,虽无皇后之名但有皇后之实,就连太后娘娘也会给淑妃娘娘两分面子,大人与公子在朝中也能帮衬一二。淑妃娘娘一直以来对安都尉都是极看重的。娘娘说了,既是一条船上的人,从前的往事大可既往不咎,只要有娘娘在一日,这事情便不会再有他人知晓,待太子长大成人,今后需要依仗安都尉的事情也就……”
“徐公子。”安父打断徐景仪的话,面上表情不变,腰背却是挺得直直的,似乎在透露着他此刻心里的不悦,“多谢你前来与我论述诗词,其他的,恕我无法多言。”
安父的回绝似乎在徐景仪的意料之中,他收了笑意凝视着面前这位不惑之年的男人,心中暗自叹息。
“伯父明理,自然懂得其中要害,晚生希望伯父还是多加考量,如何选择才是对安都尉最好的,相信伯父也清楚,莫要为了一时意气,平白招惹了祸事。”
徐景仪说话时目光不曾离开安父的眼睛,他能从安父的眼睛里看出几分不忍的神色,见状连忙又道:“安都尉年少有成,如今虽说不上是朝中大员,但天下间能近身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又有几人?再过两年安都尉势必是要升官入朝的,按照安都尉的能耐,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安父摆摆手,“你不必多说了,我儿自有他的道理。”
见规劝不成,徐景仪摇头,又朝安父深深地一拜。
“是晚生多言了,既然伯父与安都尉已经有了决断,那么晚生也不好再多生枝节,惟愿伯父一路平安南下。”
安父不再答话,转身扶着妻子上了马车,显然是不愿意与徐景仪再深聊下去。徐景仪将手中盒子交回给那中年男人,看着一脸戒备的唐绫,不禁有些好笑。
“唐姑娘不相信徐某?”
唐绫沉默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细微的举动中看出端倪。
“当年西市上徐某便觉得姑娘明辨是非不让男子,如今再见,姑娘果然不同凡响。”
说到西市,唐绫这才晃过神来他早前所说的一面之缘,她也不看他,转身要走。
“等等!”
徐景仪快步走到唐绫面前,神色认真。
“我知道安大人与姑娘对徐某并不信任,但徐某仍想劝上一句。大人爱才,可如若能人不为所用,则……”
“唐姑娘都不想搭理你了,你还喋喋不休到底为何!”
司空破早就看不过去了,眼见唐绫要走却又被徐景仪拦了下来,顿时气急攻心挡在了唐绫面前。
徐景仪一愣,看看司空破,又看看唐绫,这还有什么不了解的,不禁失笑。
“是徐某唐突了,抱歉。”他看着唐绫,最终还是道:“请姑娘一路上一定要多加注意。”
司空破哪里还听他多说,拉着唐绫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行人整理行装上马,临走的时候唐绫回头看了看,徐景仪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似是若有所思,心中的疑团就像一个雪球,越卷越大。早前她就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可安唯承也不曾表露过任何线索让她无从下手,今日徐景仪的出现倒是提供了许多引子,让她不得不沉思了起来,她直觉的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的只是那位“穆大人”想要招揽他,若只是想要招揽安唯承,那么何必要追上这几十里路劝父亲呢?还有徐景仪最后的叮嘱……
那边唐绫在深思此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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