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满,若要说西南一带还有人不理会我们马帮的,就是草木山庄了,他们也贩茶,也做茶马交易,但是最大的买卖,是往南跟缅甸的茶玉生意,他们有自己的货队,所以,不用结交我们马帮。”
“那,其他土官呢?”
“其他的,到有骨气,人家还是女人呢!”
“女人?”本掀起的茶盖落了下去,鄂尔泰的眼中聚起神,手不由得暗暗握住茶盖。
“康普土千总禾娘,东川土知府的遗孀禄禄氏,都是女人,有种!他们可没被杨明时吓着了。说起这里的女人啊,还真是厉害着。”一提到女人,霍金鹏那义愤填膺的神色荡然无存,“这里的女人了不得!讲究女人睡男人,女人管男人,她们跳月,走婚,主持家计,敢打敢杀,敢爱敢恨,而且生得水灵,跟中原的女人比,另有一个味儿。怎么样?讨两个回去侍奉你?”
鄂尔泰笑了笑,那笑不似平时轻熟,有些敷衍,问道:“你说,康普土千总和东川主事的人都是女人,她们……是本地的,还是外来的?”
“土生土长,禾娘是傈傈族的,禄禄氏是彝族的。”
鄂尔泰握着茶盖的手渐渐松了,将盖碗慢慢放下。
霍金鹏正说得兴致勃勃,忽地脸一扳,喝道:“进来进来,自己地方,怎么贼头贼脑的!”
门外一直探头的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进来,陪着笑:“看帮主招呼客人,没敢打扰。”
此人是帮中大管事,叫雷劲松。
霍金鹏道:“鄂大人是我老友了,不是外人。有什么,说!”
雷劲松便道:“下个月是您老四十大寿……”
“呸!”霍金鹏笑骂一句,“四十算什么大寿?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是是是。总是个整寿,属下们几个合计着,一定要大大热闹一回,请个大戏班子。”
“请就请吧,还来问我?让我自己掏腰包啊?”
雷劲松忍不住笑:“那哪敢。我们想着,不请则以,请就请个有分量的,别人请不动的。到时候西南西北的弟兄们、朋友们甚至是对头们,都来贺寿,那多有面子。”
“到底想请谁啊?”
“帮主听过凰栖桐么?”
“响当当的天下第一旦,生旦双绝,这谁没听过?好像,很多年前了吧?”
“他快有十年不登台了,可是这么多年任是多红的角儿,就是没人能轧过他当年的半点风头,所以啊,请他出山的人多了,当官的,有钱的,有权的,可就是没人能请动。”
“你们想去请他?”
“最近兄弟们打听到,他竟然一直隐居在贵州,这么近,那能不去一趟么?可是人家角儿大,架子高,一般人大概是请不动,所以属下想让老三算亲自去一趟,跟帮主告个几天假……”
话没说完,霍金鹏就直摆手:“罢罢。实话对你讲,我还真不爱听戏,披个斗篷,画个五花脸,拿腔拿调的,就是忠臣孝子了?都是假忠假孝,假情假意。要是大伙儿想热闹,随便找个班子来也就罢了,费这么大事,这得花多少功夫,多少钱?有这个闲钱,不如给弟兄们包个大红包。”
霍金鹏训完了雷劲松,对鄂尔泰一笑:“我大老粗是真听不出那咿咿呀呀的哪里唱得好,鄂大人可别笑话。”
“怎么会,霍帮主是真情真性。”
“对了,下个月二十七,是我小寿,鄂大人可一定要来赏光。”
“恩科一毕,我就要回京了,不能耽搁,只怕赶不上帮主寿辰,不过少不了一份薄礼。”
霍金鹏也不虚套:“既然这样,老霍先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