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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孰真孰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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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庄,他胆敢动手,起码是得到你的默许。”

    五镯夫人也并不掩饰:“是!”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了,眉宇间却只有愤慨。

    她怫然:“我想他死。”

    “你知道他右手早已废,所以当着我的面伤他右手,就是让我不用右手与他过招,你是怕他打不过,死在我手下,是不是?”

    “是。”

    黎螣眼角胀红:“那个什么易牙的故事,根本说的就是他自己,那个用来祭水的孩子,是……是你跟他生的?”

    “是。”

    他声音突然一高:“你还不肯认,对他余情未了!”

    “不是。”她终于否认,“黎螣!”

    “我不要听!”

    “你听着!”她脸色更冷。

    他忍住满心的怒气。

    她说:“有些事,比死更可怕,比死更让人痛不欲生。”

    “什么?”

    “我要他眼睁睁看着,他心肝宝贝一般的独生子死在他眼前,而他空有一身本领,却束手无策。”

    隔峰相对,众人正不知所措,忽然鼓声响起,如疾风骤雨。大家都向中峰望去,只见几个寨兵推搡着容安上了祭风台,正中心竖起一根木桩。高天海缓步走到台中间,这边有人高声怒喊:“喂——你们草木山庄搞什么鬼!险些害了我们性命!”

    高天海隔峰遥遥一抱拳:“苍天有眼,各位安然无恙,草木山庄只惩治该死的人。”

    “谁该死?谁该死!”

    此时日已偏斜,该是祭祀的时候。

    高天海便不再多话:“时辰已到,祭祀开始,请各位观祭!”

    众人向台上望去,只见几个寨兵簇拥下,隆曦走上台去,停在容安身边,迟疑了片刻,才拿出一条链子。

    精钢链子在夕阳下闪着白光,鄂尔泰心头一震。

    隆曦却不再动了。高天海低声与他说了句什么,他才将链子一端铐在容安手腕,另一端铐在木桩上。寨兵抬过人来高的酒坛子,高天海用瓢舀了酒,倒在杯中,隆曦以酒祭日,一连三杯。寨兵们抬着酒坛子攀上木架,从上面泼下来,包谷酒的香气顿时四溢,容安整个人都淋湿了。

    突地亮光一闪,一只火把点燃了,贺天翔将火把递给高天海,高天海又递给隆曦。

    火焰跳跃,映着容安缚着白布的脸,即便眼不可见,依旧看得出他的仓皇与无措,再一次的,隆曦犹豫了。

    高天海催促道:“错过了时辰,就不吉利了。”

    隆曦还是没有动。

    高天海皱皱眉:“只怕夫人又要动怒。”

    隆曦一咬牙,快步向容安走去。容安遍身淋酒,遇火即燃,此时漫天晚霞,并无半分下雨的迹象。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等待着烈火焚身的一幕。

    鄂尔泰远在百丈外,中间是万丈深渊,除非插翅才能飞过,这么远的距离,即便是普通的弓箭也射不到。此时千钧一发,难道就让他眼睁睁看着?突然他心中一动。那群苗人也在人群中,翘首以待,所有人都凝视着台上,没有人留意鄂尔泰突然而来,一把夺过五帝龙弓吗,道一声:“借用!”。

    苗人想要去抢夺,吵吵嚷嚷的,梵刚却眯着老眼,道:“慢着,看看他想如何。”

    高天海高声一喝,声震山谷:“时辰到,祭神!”

    隆曦执火把迫近容安,火苗一窜一窜,几乎要舐到容安的衣角。

    与此同时,鄂尔泰将一支箭搭上弓弦,因右手使不上力,弯起右臂抵住弓臂,左手拉弦,先是轻轻向下一按,咔吧微响,机括已开,他心知自己先前的猜想不错,运力拉弓,弓开一半,右腕已是隐隐作痛,旧年旧伤,无可奈何,又一运力,满弓如月。

    就算旁人不留意,何时璂看得清楚,心中霎时怒火中烧。

    箭尖直指木桩。

    思源大惊,拉住鄂尔泰一臂:“不要,不要啊。”

    鄂尔泰纹丝不动。

    思源道:“就算您射杀那个少庄主,还有别人,公子一样难逃啊。”

    鄂尔泰一言不发,她怎知他心中此时的汹涌挣扎。

    射哪里?射火把么?一把火灭了,还有下一把,射隆曦么?

    他又怎么可能去射隆曦?

    右腕疼痛欲裂,实在支持不住,鄂尔泰左手一松,箭脱弦。

    离弦的一刹他微微上扬,没有射向隆曦,飞出的箭正中木架之上,正是几根木头束在一起的地方。只听呼啦一声,木桩散开,直砸在台面。众人都四散而开。容安一只手还系在桩上,不由得被它带倒,一扑跌在地上,摔得不轻。

    “好箭法!”这边山峰喝彩如雷。

    鄂尔泰却无动于衷,他射这一箭,也只能造成一个小小的混乱,之后呢?神祭就算迟了片刻,也依旧会进行。

    可台上忽然传来一阵高声:“日神!日神!”

    高天海见寨兵们一阵乱,怒道:“胡说什么!”

    刚才第一个去拉扯容安的寨兵道:“那少年,两个瞳孔,居然有两个瞳孔!”

    高天海一惊,眼瞳为阳,重瞳乃是阳盛之极,更是传说中的日神之征,在常人中极为罕见,怎么会应验在这个少年身上。

    容安刚刚这一摔,本缚在眼上的白布散开,双眼睁开,虽然仍旧目不视物,但临近的众人看得清楚,一只眼里,分明是两个瞳孔。这边峰上众人虽看不清,但却议论纷纷,只有鄂尔泰心里清楚,重瞳,根本就是一种眼疾,当年随着容安的眼病治愈,重瞳也合二为一了,今日又现重瞳,是旧疾复发了。

    隆曦大喜:“那是不是就不能杀他了?”

    “这……”高天海沉吟着,这骤然之变,他确实没有准备。

    可欢呼重瞳的声浪却越来越高,一波波冲击着高楼之上,和楼上的人。

    陶驭风几乎是扑到窗口:“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五镯夫人一句话也说不出。

    局势瞬时都会变化,谁知道草木山庄究竟会做出什么,鄂尔泰突然高声道:“那条锁链,是九个环。”。

    声音充沛悠扬,传到容安耳中,他心念一闪,九连环?按次摸索下去,果然是九环不错,猜测这条链子是仿九连环而制,而拆解九连环是他儿时便得心应手的,一下子解开来,抛在祭风台上。

    寨兵们眼见容安脱困,纷纷亮出刀剑,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远远围着他,他走一步,他们便撤一步。

    鄂尔泰早找了一根粗绳,原是山庄中搭建两峰间的平地时,绑竹板所用的,很是坚固,他将绳子系住一支箭,又一次拉开五帝龙弓,朝着祭风台射出。

    容安只感到身侧有风声,那支箭紧挨着他身划过,力道将尽,却旋转而回,粗绳就势将他腰身绕了几圈。容安一惊,却觉得粗绳抖了一抖,向前一带,他立时明白,是阿玛想要拉他过去,便跟着绳子向前走,走了不知多少步,忽然脚下一空,几粒碎石掉落,应该是悬崖边了。他忙地收住脚,不禁害怕起来。

    鄂尔泰看得清清楚楚,这一步,得要他自己跨出去。至亲骨肉之间,总有一根血脉相连,心意相通。他想起十几年前,波涛汹涌的江面上,大船颠簸起伏,他来到船边,高举起襁褓,可婴儿嘶声嚎哭着,这样落下水去,水灌进口鼻,一下就会被呛死,他必须阻止孩子哭,可他没有半点办法,只有在心中默念——

    而今,又是相似的情景,他低低喃道……仿佛与十几年前的那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孥孥,你要相信阿玛。”

    容安也不知怎么就鼓起一股勇气,一下子迈下了悬崖,与此同时,腰上的绳索一紧,鄂尔泰疾步向后退去,绳索绷直,越过百丈悬崖,容安毫发无伤的落在他面前。

    —————————————————————————————————————

    一道闪电划破滚滚黑云,雷声从遥远的天边响起,好久,仿佛走过了十几年的岁月,响在耳边,振聋发聩。

    五镯夫人已在窗边站了好久。

    “重瞳。”陶驭风念叨着,百思不得解,“重瞳……秀芸的信里明明写着,那个鄂容安,是康熙四十八年十二月出生在迈府,他的母亲,是鄂夫人迈氏。难道……”

    “秀芳!”陶驭风快步走到她身边,想说的话顿住,又摇摇头:“不会,秀芸不会说谎,秀芸怎么会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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