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分姿色去陪男人的。所以,高升很是看不起梁太监。
这样啊,林秉聪心里想,如果梁太监是鳌鲲的相好,自然会厌恶鄂尔泰,怪不得自昨儿晚上开始,怎么都觉得他神色不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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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灯火渐繁,行人渐稀,不知哪里飘来一阵笛声,悠扬婉转。
秀芸说:“好悦耳的笛子。”
秀芳嗯了声,过一会儿,忽抬起脸:“是他……”
秀芸问:“是谁阿?”
秀芳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果然是鄂尔泰,坐在胡同口的矮垣上,柳稍随风,拂着他手中古朴的竹笛。
秀芳没有打扰。
一曲毕,他跳下矮墙。
秀芳说,有点歉意:“上次的事……”
他却问:“怎么样?”
“什么?”
“这首《风入松》。”
“太旖旎了,道家词章,本该是清越超然的。”
“风入松,可不止只有道家词章,还有一首,姑娘博闻,想来也听过。”他念道,“‘淡烟暮拥红云暖,春寒乍有还无。作态似深又浅,多情要密还疏’。”
看她的神色,他便很得意,“‘江南归到虽怜晚,犹胜不见踟躇。尽拚绿阴青子,凭肩携手如初’。”然后说,“道歉的话,虽然晚了,聊胜于无。算了,我原谅你,可以‘携手如初。’了”
她一愠:“谁道歉来着?那汤是你自己要喝,我又不曾让你喝,再说了,谁稀罕你原谅,谁又跟你凭肩携手了!”
“你……”鄂尔泰一脸的笑意渐渐收起,“一丁点儿都没担心过我么?”
她似是想了下:“你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里?”
失望是当然的,他道:“就算喝药是我自己莽撞,可是,你还骗我了。”
“我从不曾骗你半句。”
“当真?”他走到她对面,“我有一个朋友,医术十分高明,连他也说那根本不成药方。”
“那么容易参透,还称什么奇方?”
他半点也笑不出了:“那药方是真的?”
“你不信?”
他呆了呆,慢慢走到矮垣边,又坐了下来。
她问,有些得意:“参不透,心里不服?”
他摇摇头:“我宁愿你是骗我,你怎么漫天遍地支使我都好,我不想你是真的有疾。”
病是她的,自己当个玩笑一样,他到认真忧愁起来。
秀芳心里的某个角落一软,可立即又变硬,事情有些不按照自己先前的预想速战速决,她干脆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吴姑娘。”
“天下姓吴千千万,我这个吴,不一般。”
鄂尔泰一抬头,薄暮中已亮起了灯,不远处两盏灯笼一摇一晃,照着孤寂的匾额:公主府。
霎时他心里一震,难道,这一切,能在这里遇到她,都不是巧合?
“你……难道你……”
“是。”
世上姓吴千千万万,为什么偏是这个吴?没人比鄂尔泰心里清楚,皇上对吴氏后嗣的忌惮,即便不是男嗣,可总是血脉相连,以后,只怕会困难重重了,父亲会怎么想,皇上……
烦事乱糟糟在心里沸腾,他再一抬眼,秀芳不见了。
鄂尔泰后悔至极,人家在你面前袒露隐秘,道明险阻,你犹豫了,迟疑了,这算什么?
他追至门口,门是虚掩的,他不知道该不该叩门,这时秀芳又从里面出来了,手中小笸箩里大概是瓜。
鄂尔泰又惊又喜:“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生气了?”她摇头,又是那种迷人的轻笑,“株连之祸谁不怕?乍听到这种事,若不想上一想,倒像有预谋了。”
看来,她是到里面取瓜去了,是要招呼他么?他心里喜忧参半。
“有些话,秀芸听了不合适。”秀芳说,“所以不请你到里面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