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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愈发害羞,紧抱着郁泉秋的腿, 抬起小小的脑袋看她, 像是征询她的意见要不要和这个待她温柔的阿姨说话似的, 讷道,“妈妈……”
唤了两声,郁泉秋没有回她,她好奇地抬头, 就见自己的母亲盯着这位兰阿姨一脸的若有所思。
顺着女孩儿的目光,兰善文也抬头看她的母亲, 这位貌美的女工。
起身时, 视线刚巧撞上她带着敌意打量的眼神,愣了下, 而后随和地笑了笑。
郁泉秋也意味深长地对她笑了一下。
两个道貌岸然的医师, 一个下半身光溜溜的女孩子, 还有她自己和女儿。
要是她手里拿着烟枪, 指甲染上凤仙花汁, 再挑一挑头发,弄出来宣传画上的那些女人时髦的造型, 那这就是典型的嫖/娼现场了。
不过,谁是娼,谁是嫖客呢?反正她自己认为自己是拉皮条的。而且, 她还绝对可以当一个出色的皮条客。
那两个医师, 看起来不像是嫖/客, 倒像是被嫖的。
想着,郁泉秋暗自笑了,以这个姓兰的医师的姿色,确实可以做个头牌。
毕竟,她长得那么美,就像是她那患热症的短命丈夫和她说得,书里的颜如玉一样,让同为女人的她,看了都有几分心悸。
女人啊,都是要不得的,要起来,就要叮人命的。
尤其是这个兰医师,把了人十几岁的小姑娘还不够,如今竟然还要勾引她女儿么。
那可不行,她女儿可是她的心肝子,肺叶子,怎么能对一个外人亲近!
“不劳兰医师多管事儿,我不是和兰医师说了,她的烧之前就退了么,这些药,医师还是拿给那些真正病的不轻的人吧。”
莽撞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哦,天呐,她到底都在说些什么!
不说医师在这磨子岭有多吃香,就是她才帮了她一把,她也不该对她恶言相向才对……
好吧,她承认,她怕女儿以后病了找不到人瞧病才是重点。
“看我说得是什么,兰医师别介意,谢谢兰医师了,哎呦喂,这药怪贵的吧,兰医师好人有好报,一定可以找个如意丈夫的。”
转眼间,她变脸比脸谱变得都快,从对她凶神恶煞一转而变,笑得两只载了泓水的眼睛眯起来,异常热情地接了她的东西。
都是变脸,奇怪的是,兰善文看她,却没有对那些大娘前后判若两人一样的厌恶感,可能,是她给人的感觉怪真的。
兰善文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藏在母亲身后的小不点儿可能看见母亲对这位阿姨挺热心,也怯生生地伸出白嫩的小手,害羞地伸到她眼前,“阿姨,阿姨,吃…吃糖。”
藏在她小小手心的赫然是一颗滚了玉米面的白色糖饼,明显不是她昨天给她的。
兰善文疼爱地摸摸她的脸,“你吃吧,阿姨不喜欢吃糖,对了,这是什么糖,阿姨怎么没见过啊?”
“妈妈说,这叫麦芽糖,是…是妈妈昨天拿一尺布和林家阿伯换的。”女孩子害羞低头慢慢说着,又依赖地抱紧了郁泉秋的腿。
“是吗?”兰善文淡淡笑了笑。
麦芽糖,她也会做啊,要什么一尺布来换,她昨天不是给了一大袋糖么。
棉布,也很贵的啊。非要跟她争这口气。
郁泉秋这个女人,可真是……倔。
正想着,正主就冷哼了一声,看她道,“兰医师可别瞧不起人,麦芽糖不比你那花花绿绿的糖好吃多了。”
是啊,好吃,都好吃。都是糖,哪里会有苦的不好吃的?
女人,都是女人,哪里有高低贵贱的分头?
她有她的情郎送的水果糖,她没得丈夫,也不想人疼,自个儿还不能拿工钱扯一尺布给人家换吗?
她自己的女儿,难道还得人家给她养吗?
一屋子的女人,小的,大的,有娃娃的,还没谈过恋爱的。
最后都会在一个黄昏的雨后,入黄土,埋掉,烂掉的。
兰善文忧郁笑了一下,没反驳。
这时,小六姑娘的声音又从身后巴巴地传了过来,晃动着她两条白花花的腿,嘟囔,“兰医师,我想跟你上床,兰医师。”
……好吧,还是有区别的,起码,还有一个是想要和女人上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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