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双年冒犯了你…和郁同志的话,我代他替你道歉。”
女医师的声音清和得如夏日的一阵清风,很快就能将人心里的燥热吹息干净。
李建魁被她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再动拳脚,只是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阴沉沉的望着女医师,“他妈的,那个龟孙子脚踏两只船,兰医师你也不在乎么?”
医师没说话,倒是一边的记者奇怪了,“李大哥,你一直说双年两只船,他到底踏谁了?”
“对。我踩谁了?”有人给他撑腰,耿双年也有了底气,挺直腰杆不服气地问。
她这不废话么,能让李建魁这么生气地要和男医师拼命的女人,除了郁泉秋这个他名义上的女人,怕是不作他想了。
记者还没转过来弯,聪敏过人的两位女医师就把视线投向榕树底下一直呈看戏状态的郁泉秋身上。
对于医师们曲折的爱情故事,她闲得坐在榕树底下的大树根上,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她娘炒的散苞谷,边观摩,边磕,别提多惬意了。
原本看戏看得热闹。现下看见她们盯着自己看,知道自己暴露了,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
目光挑衅地撞在女医师身上,她却低垂下眼眸,转了身。
好么,是多不待见她,连看她都不想了是么!
郁泉秋气得厉害,索性甩甩袖子,做出孟姜女哭长城的样子,凄凄惨惨地道,“我…我知道…耿医师…心里只有兰医师…我…我有了孩子…名声不好…家世也不怎么样…爷爷还是富农…我配不上…配不上她…”
越说,她心里越难过。
可不是,医师美貌有本事,自己和爹娘还都是领公粮的,她凭什么就以为她会喜欢她?
凭她脸皮比长城砖厚?可真是人下贱就喜欢乱想。
心里难过,她哭得也很真挚。
偌大个地方,就只听见她抽抽噎噎的声音。眼泪糊了她一脸,肯定丑到死。
好么,医师丑,是丑到脸上,她丑,是出丑。丑到人心里了。她不自爱,自己作出来的,能怪得了谁?
“别哭了,耿双年那王八蛋眼瞎,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不等其余的医师们怎么惊讶,李建魁已经把她抱到了怀里,下巴上的胡碴子摩挲着她的头顶,安慰她,“别哭了,别哭了。”
男人温热的体温和宽厚的胸膛给人一种抵达港湾的安全感。李建魁人长得壮,心思倒是细腻。
除了动不动就喜欢跟人火拼,和喜欢和年轻的小姑娘说笑几句以外,其实人还不错。
起码,不会让她给他挡拳头。
想想,郁泉秋靠在他肩上笑了,对着静静看着他们的女医师绽放一个格外明艳的,胜利的笑。
妈的,不就是找男人么,谁还能比谁差多少!
“哎,没想到…郁同志…哎…”
原来郁同志之前一直那样,是因为喜欢耿双年,所以一看兰善文就能看大半天。
就是嘛,怎么会有女人喜欢女人的事呢。
她们一直荒谬以为郁泉秋喜欢兰善文,看来是搞了个大乌龙,记者恍然大悟,看郁泉秋也没带着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了。
只忙笑着打圆场,“好啦好啦,大家都是在这边工作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家彼此容和点,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啊。”几个人都没应声,但从情理上来说,这个默契是达成了。
记者赶忙把两个受伤的医师拉着,离还抱在一块儿的他们远些。
看着扶着男医师默默走远的女医师,郁泉秋淡淡地笑,把头完全埋入男人的胸膛里。
如今看来,是她的情郎不要她了?丢下她和别的女人跑了?
有可能,要是每天都得对着她那苦大仇深的脸色,她要是男人,也不会跟她过日子。
即使,她长得的确是温婉而美貌。
“那这样,咱们更不能拿你的东西了。”郁泉秋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恨你那情郎在心,在这糖里头下了毒?”
兰善文却被她驴头不对马嘴的话说得一愣,“什么情郎?”
郁泉秋淡道,“兰医师会装蒜,这甜黏巴的东西,三块二一斤,这么贵,又不是你自己买的,不是情郎,还能是鬼么?”
“真成了鬼,也说不准。”兰善文闻言,轻轻笑了一笑,眉间的忧郁愈发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