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周大山这么问,想必他早就有了自个儿判断, 周西西遂不隐瞒只好老实回答:“其实是余生的孩子。”
她本以为周大山会因为受骗而恼火, 谁知爹爹心情好得很, 和颜悦色地笑着说:“你们也真是有心。爹心领了。”
“您不生气?”
“有什么好气的,你们想着给爹添孙子,还能气你们?”
周西西长吁口气,不过周大山旋即又叮嘱她不要与萧子凡说起自己识破此事,免得叫他不舒服。本来周大山不说还好, 一说西西更是好奇,晚上头才刚触着枕头就去套萧子渊的话,非要问他干嘛非得送这个“礼物”给咱爹?
本来萧子渊是打算闭口不提的, 可这天喝了许多许多酒,再好的酒量也头脑难免不清醒。再加上西西话语诱导地不断发问,他终于迷糊里答一句:“哎呀, 你爹说了, 这辈子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恩人有后!”
萧子渊才叫出来就察觉自己说漏嘴,后来任凭周西西再怎么套他的话, 他也只是装作不知, 到后来西西再强行盘问之下, 竟推说自己就是周大山口中所称的恩人,像这种话她是绝对不信的。
她真正怀疑的是, 自己到底是不是周大山的亲生女儿。
许多以前的细节都浮现在脑海里, 小时候倒也罢了, 可随着年龄渐长, 爹爹竟然不敢怎么触碰自己,甚至许多时候说话处事时还刻意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本来这些都是生活中的小事,可如今当总的怀疑浮上水面,这些个小事也都随着浮起来了,于是水面的污浊物面积越来越大,乃至于一宿下来周西西几乎就敢肯定,她和周大山定然不是简单的父女关系。
那旁萧子渊沉默了一晚,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是萧子凡,因为他醒来会主动跟周西西笑眯眯地打招呼,笑容跟外头的阳光那么温暖。
她突然想到个妙主意,便去对子凡说:“你说,假如我不是我爹爹的女儿,这可怎么办?”
她想着从前萧子渊知道的基本也会告诉萧子凡,若是周大山真的跟萧子渊提起此事,萧子凡多半也有知晓。若是他不知,周西西那么一问,他应当只会当成笑话一般随口说几句纯当聊天;可相反,他要是知道……
萧子凡果然知道,因为他整个表情都是惊吓的,可他仍想瞒着周西西,于是又边咽口水边说:“你别多想,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周西西摇头叹着继续诱他说出真相:“你别瞒我,我都知道了。昨夜爹爹无意中告诉我的。你早知道是不是?”
萧子凡信以为真,低着头,便算是默认,嘟囔着:“我也是怕你伤心。”
周西西怎会不伤心,现在几乎要抹着眼泪,她翻个身,不让萧子凡看见她哭,可是声调整个变了不少,到后来也呜呜地哽咽起来。
她这副身躯虽不是自己的,但是原来宿主关于周大山的记忆却完整无缺地传递到她的脑海里,再加上这几年自己切身感受到的,哪里会不懂得周大山的好?可这么好的爹爹,到头来竟然发现不是自个儿的亲爹,又怎地不叫人伤心难过?
她难过时旁边睡在摇篮床的萧大也哭闹起来,萧子凡被这两人扰得神不守舍,一时哄哄这个一时哄哄那个,到头来竟是两个都在抹眼泪,后来是周大山闻声赶来,才把安抚西西的任务揽到自己身上。
他既知西西明了自己身份,于是更为亲疏有别,甚至连床都不敢坐她的,只是站着俯腰与她说话:“傻丫头你哭什么?便是爹不是你亲爹,难道便不待你好了么?”
他这么一说,西西心里更加难过,鼻间的酸劲也就变得更重了。
周大山这才意识到自己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行动上却已经和她生分许多,赶紧向从前那样坐下,取来手帕为她抹去脸上的眼泪鼻涕,一如小时候那般。
他这招还算得有效,至少周西西的心情要平静些。
“你可不许哭了。我们周家的孩子断不能随意流泪。”
这话也是周大山从小就教育孩子们的,无论是周西西还是周东东,现在旧事重提也是颇见成效。周西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醒醒鼻子,止住哭泣。因为要放在以前不这么做,爹爹可要更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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