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的是堂堂的北周嫡长皇子, 嫁人的则是权势滔天的赫连将军, 还未待到婚礼开始, 整座京城就已经沉浸在喧闹当中,街头上众人高高仰起脖子, 争先恐后地去观赏皇城里道道升腾的焰火, 就想沾染些皇家的喜气。其实赫连家族虽然权力极大,却不曾得罪百姓,是以人人相庆,喜气洋洋。
周西西出门极早,她算是皇家的人,萧子凡既不能赴宴, 许多事情便得她前去张罗。淑妃也很早赶到现场, 立马便把指挥权夺去,干脆将西西撂在一旁。周西西也图个省心, 自是懒得跟她抢什么。陆菀风不久也直, 亦不去搭理淑妃,只缓步走到西西身旁坐下, 与她闲聊起来。
陆菀风的妆虽浓,却隐约可见脸上的泪渍,以及略微泛红的眼睛。旁的人都以为她是因与淑妃争宠失败才暗自伤心, 唯有西西知道原因。她曾亲眼目睹自己喜欢的人娶过别人一次,如今还要看他再娶旁人第二次, 只怕便是再好的心性也难免也要难受一番。
周西西多想告诉他那根本就不是她喜欢的萧子渊, 可是这话无凭无据的, 又怎地说出口来,只好拍拍她手背,算是安慰过。
木鸢也不久就至,他是新郎官儿,早过来打点也是应该。;两家联姻,淑妃待他的态度可有百八十度的转变,竟主动命各司各局来向他汇报,还帮着他催促威吓几句,甚至亲切地催他回去好生休息,关心备至简直可以当他的娘亲。
木鸢或许并不真过来要筹备什么东西,他不过单纯想看看周西西罢了。
也就只能单纯看看,就像当初藏在她家的屋顶,就像当初守在她沐浴的门外,他总是只能这般远远地看她。或许只有那次将她抱起逃命,他才能触碰到她的身体,尽管被她的指甲嵌得鲜血淋漓,可他仍忘不了那种血脉亢张的感觉。遗憾的是,再没有同样的机会。
他那么看她的时候,周西西并没有什么在意,只低着头跟陆菀风闲聊,完全不曾想到木鸢对她有些什么心意。倒是陆菀风按捺不住地抬起头来,与他的目光凑巧迎上,心底里的疤痕再度被揭开。她与周西西离得极近,竟产生了他在看她的错觉,胃里的酸味于是又不经意地翻滚起来。
待得周西西察觉到陆菀风的异样也抬头去看时,木鸢早将目光收回,只留下个离去的背影。于是西西便以为是陆菀风一厢情愿,叹口气安慰她:“你莫想太多,既然注定拿不到,为何非去拿不可?”
她也不知道这话究竟是在安慰陆菀风,还是表达自己吃醋的意思。她只记得陆菀风并未回答,只是那样痴痴地看着木鸢走出承德殿,便如同山间那些望夫石般地虔诚,被夺去所有的灵魂。
木鸢的身影消失在殿外黄昏的余晖里,待得夜幕降临的时候,殿外的灯火也相继亮起,唢呐声闹腾起来,婚宴即将拉开帷幕。
朝中大臣相继来临,里头既包括嫁女儿的赫连叡,也包括从前萧子渊的“爹爹”萧太傅。不过从前皆是萧太傅和赫连将军分坐左右,可如今似乎后者身份又高出一个等级,能够坐到皇家的席位上,谁让人家现在跟皇帝成了亲家呢?
明显得现在巴结赫连叡的人要更多些,他身边聚拢的朝臣几乎能把他整个围住。萧太傅这边倒是冷清许多,只有稀稀零零十来个人。周西西肯定毫不犹豫地往他那边去,恭敬地福身行礼,表明萧子凡的态度。
萧太傅消息灵通,只话里有话地劝她:“性子好,自然一切都好。”
周西西欣然而退,坐回陆菀风身旁。陆菀风今日极其安静,只默默注视着筵席的一切,谁也不去搭理,也没谁来搭理她。倒是淑妃那边门庭若市,显示出两个截然不同的待遇。
西西唯恐她受打击,想想便将萧太傅的金玉良言转告于她,盼望她也能振作些,谁知陆菀风只是一笑置之,仍是闲坐原地,对着谁也不评点。
不多时木鸢便身着喜服从殿后出来,他才刚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道贺声便就此起彼伏,齐齐围将过去。赫连叡虽然霸道,可见人还只摆出笑脸,知道表面客气。可木鸢总是那股叫人不敢亲近的冷酷,但凡与他攀谈的也就只能说上两句,而后无言而退。他要往前走,断断没人敢拦着再说什么。
木鸢很快便先走到赫连叡身边,淡淡一句“岳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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