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帝姬认同我说的,便眨三下眼睛, 若是… …”
穆镜话还没说完, 德晔用力地眨起眼睛来, 他信了她, 撤下手道:“恕穆镜不敬了, 卑职对帝姬丝毫不了解,帝姬既然与靖王相识, 卑职不得不多一个心眼。”
他不似夏侯锦对表妹给予了一定信任, 全然是奉命在身,说话快人快语,并不考虑她的感受。
德晔压低了声音, 微微踌躇,终是说:“你想多了,我只是认识靖王,难道还会与他勾结着反而来害你们?”
她前倾身体复望向将军府门口,整条路上站满了乌压压的殷兵,天色渐渐暗下来, 暮色将至, 看不清那里的具体情况。
“接下来怎么办?”德晔回头问穆镜,“难道我们要一直躲在这里等到殷人撤退吗?”
不远处响起一阵喧哗,穆镜探了探脑袋,唯恐罗自达很快发现殿下并不在府中,四顾着看了看,眉头拧成了死结,“不… …”他后退看见德晔帝姬的婢女在身后瑟瑟发抖,忽地道:“卑职只备下了两匹马。”
画红一听这是要抛下自己的意思,顿时抖如筛糠,她从大宁覆灭一路跟随帝姬,若是被抛下,自己该往何处安身,更别说落在靖王手里会有怎样的后果。
“帝姬,不要扔下我——”
德晔锁起眉,贴着墙根站着,眼睛闭起来迅速思考。
怎么办呢,现在是在逃命,可没有说自己逃命抛下画红的道理,她手无缚鸡之力,丢下她和害死她没有区别。
“唔,两匹马么?”
德晔吸了吸唇,有了主意,很自然地对穆镜说道:“这个简单,你与画红共乘一骑便是了,她轻得很,身上没多少肉,不会对你有太大影响。”
穆镜正要表示异议,德晔却显然主导了话语权,“我们不能再继续滞留在此处了,殷人很快会恼怒地发现他们要抓的鱼全部溜走了,下一步,裴允就会命令封锁四大城门。”
眼下在城门封闭前撤出是当务之急,如果晚了,逃出去的几率微乎其微。
穆镜诧异于她的冷静,这么快就进入状态,还道自己要花些功夫安抚她们,多看了她两眼,才道:“帝姬说的是,马在城南的小树林,我们立即出发。”和画红对上一眼,他没办法,率先走出巷子。
城南小树林距离将军府不算远,他们迅速上路,街面上一切如常。
卖瓜的老农竖着耳朵边听茶馆里说书人的诡秘江湖边做生意,当铺门口徘徊着愁眉苦脸的客商,杂货铺没什么生意,小老板翘着二郎腿歇在柜台里的竹制躺椅上,伸手抓了抓肚腩,对门卖猪肉的屠夫挥舞着蒲扇驱赶苍蝇——
没有人去注意他们。
半盏茶的功夫,德晔看见了林子里的马。
她喜欢骑马,也不排斥刺激的生活。说实话,只要不是关在大宁的宫廷里,在外面经历的所有人和事都是鲜焕而多彩多姿的。
踩着脚蹬,德晔翻身上马,她俯低身子摸摸马儿毛茸茸的耳朵,余光瞥见穆镜一脸变扭地把画红拉到他自己身后,画红更是不自然,眼睛从头至尾都不看穆镜。
她噗嗤笑出声来,穆镜一脸不解,德晔摆手说没事,笑了笑便停下来。
两匹马向着城门飞奔而去。
边鱼城、家鹤城、沐阳城原本是大殷三座边城,后来被夏侯锦挑衅似的奇袭掠走,德晔耳畔响起呼呼的风声,她有些惆怅,抽空回首望了眼将军府的方位。
她早就知道裴若倾不会善罢甘休,这场斗争才真正拉开序幕。
没有哪里是避风港,野心和仇恨源源不断催生出战争,群雄并起,逐鹿天下,各国几百年维持的渺小和平不堪一击。
如果她是一国的君主,也不会甘心一生庸碌毫无作为。
… …
落了晚,将军府门外点燃着数排火把。
夜风凄厉,火舌癫狂,火光照亮了整条街。
裴若倾走下石阶,右手按在腰间长剑上,青筋微微地突起。
“报——”小兵穿梭在光影里,一路小跑着跪倒在阶前,“家鹤城守将伏将军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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