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爱上彼此, 可我们爱上了。就算爱上了,我们也从没想过会在一起, 可我们在一起了。
——题记
蔡小书在床上惊醒的时候才凌晨2点。
又做了那个梦。
她没起身,从枕边摸来手机。看了看时间后,惯例划开微博。
“成书是不是江郎才尽了?”
“所谓的天才少女也不过如此么。”
“也该红到头了吧, 这几年她那种半科幻的行文风格大家也早就看腻了……听说《创心》开始捧新人了?”
“是啊,好像是新大的高材生。搞管理的投身创作界了,上期杂志的专栏封面就是她。还别说, 真是个美女作家。”
……
刷了两页,就大体知道了最近大家都在讨论什么。和她猜的大差不差。
蔡小书扔了手机,深吸口气捂住眼睛。笑着自嘲:“没想到我有一天也会沦落到要靠卖话题才能维持人气的地步。蔡小书啊, 蔡小书,你还真是没用啊。”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新书的稿子她拖了整整半年都交不出来。没有灵感、脑袋空白,什么也写不出来。
编辑社一手两抓, 捧新人是事实。同时也把“成书江郎才尽”诸如此类的话题卖给了媒体大扒们。把她鲜血淋淋的展现在大众的眼前。
小书不怪沈岸。她知道编辑部这么做, 说明对她还抱有希望。
至少有人愿意讨论,她就还有继续写下去的机会。
房间里时针转动的声音尤其刺耳。可她的心里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大概是前些天刚回了趟南城,和锅巴聊了一宿,让她心里也好过了一些。
蔡小书吐两口气,眯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 天还是没有亮。
最近的睡眠总是这样, 片段式的。睡得浅, 一次维持的时间也短。每隔个把小时就得醒一次。
这次醒来就再睡不着了, 想着坐到电脑前面去吧,这样至少手指还能动动。
就在她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了自己腿边的重量。她拉开灯。
楚河盖着个外套趴在她的床边。腿盘坐在地上。
车行分行的投资人刚刚撤资,他这两天铁定是忙坏了。脸整个趴在被子上。露在外的侧面冒了些青色的胡渣。估计是还没来得及整理。衣服也皱皱褶褶的,看上去很是憔悴。
小书小心翼翼的抽身下床。正想把楚河搬上床的时候。
地上的人突然醒了。他睡得也不深。
“你醒了?”他先开口问,鼻子是囔的。还有些沙哑。
“都进来了,怎么不上床睡?”
“你睡眠本来就浅,睡不上几个小时。就没想吵你。”楚河揉揉眼睛,“抱歉啊,车行的事情刚结束,本来准备回家睡得,正好开车路过你这,就想上来看看……谁知道自己居然睡着了……”
他说完从地上站了起来,挠挠头,嘴唇有些苍白。侧脸的伤痕在微弱的灯光下兀自醒目着。
“投资人撤资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不乐观。”他很直接,手抄在兜里皱着眉,“钱倒是可以变通,但是那个投资商的流失意味着我们损失了一个最重要的德国货源。”
“那个投资商我见过,和你挺投缘的啊,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应该是商业间谍搞的鬼吧。新城做车行又同时看中德国市场的就那么一两家。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谁。不过这在竞争中也是经常用的一种手段。错失投资商也只能说明是我没用……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暂时遇到的一些问题都解决了,分店的试运营一切也都正常了。得感谢对手,这么亲切的给我上了一课。”
楚河按了按脖子,说完又故作轻松的挑眉,抬抬下巴指着床。
刚端着泡好咖啡走过来的人,看他挑眉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点点头。
那小子遂一头扎进被窝里。脸来回蹭蹭。
一脸满足,是熟悉的味道。
蔡小书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明明有时候看他行为举止有了成熟的样子,可有时候眉眼间的小痞劲儿,幼稚劲儿还跟以前一个样子。
“商业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不知道怎么帮你分忧。”她晃了晃杯里的涟漪,实话实说,“不过只要你累了,这张床永远是你的。我去书房挤会儿稿子,你好好休息……”
“才几点?”床上的人翻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不再睡会儿?”
“试过了,睡不着了。你自己……哎……”
蔡小书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拽到自己怀里。
她的下巴正好磕在某人的胸前,有些硬邦,是成熟男人的线条。
干干净净的,什么味道也没有。估计是来之前换过衣服了。
其实小书知道楚河是抽烟的,而且瘾不小。
这不奇怪,当初在南城的时候,和他一起的齐正那群人各个抽烟,他自然逃不掉。
只是,他从不在亲人朋友面前抽,也从不许手底下的人在亲人朋友面前抽。
这点小书上高中的时候就发现了,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楚大爷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她趴在他的身上:“别闹。”
“不闹。”楚河手按在她脑袋上,“一个人睡不着,试试两个人可不可以。”
他声音带着笑意。故意逗人。
怀里的人果然“扑哧”一声:“你以为你是安眠药啊?”
“万一呢。不试试怎么知道。”楚河把一边的被角掀上来,卷寿司一般把两人绑在一起,“乖,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蔡小书锤了他一拳。被绑成这样,说的她好像还有选择似的。
不过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就再陪他躺一会儿。反正离天亮也不远了。
谁想,这么抱着抱着,她竟真的睡了过去。跟着身下人胸膛的起伏,她也起伏。
楚河听到了她轻微的呼吸声。大手揽着她脑袋上的长发,轻轻的揉。哄她似的。
大约是下午的时候,他收到了锅巴的消息。消息是一天前发过来的。只是他到今天临晚才有时间看。
才知道小书前些天偷偷回了南城。才知道网络上最近出现的那些声音。也才知道怀里人这样整宿整宿的失眠睡不好觉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这些,她从来没和他说过。
原因?别说是楚河了,恐怕连小书自己也不知道吧。为什么这些事情她一件也不选择跟楚河说?甚至连在他面前示弱都不肯?
明明在一起了,可两个人中间就像是隔了什么?
这是楚河一直不断重复问自己的。
他们知道彼此爱着彼此的全部。
可以亲,可以腻,可那种感情就像是负重前进。彼此都察觉到了渐行渐沉的负担。
可换个角度想想也不是没有征兆。他和小书的感情本就复杂些。
那么多年的误会带来的情感连锁效应,真不是说一朝解开就真的解得开的。
当初从锅巴那里听来真相的时候。楚河其实是庆幸的、庆幸那夜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不然他一定没有勇气出现在小书的面前。
原因?
是楚河从来没想过,他年少时唯一伤过的人竟是他最爱的人吧。
每当看到小书孤高的眉眼冲他笑得时候。
曾经……他挡在郑清微面前骂她贱/人的样子就会不断的在脑海里浮现。
继而涌来的就是深深的自责和心疼。
虽说如今再归结那些理由,已经完全可以用“年少”“冲动”“不懂事”这类的字眼来为自己辩解,可是他就是无法释怀。
床上还醒着的人紧紧搂着怀里的人。他侧脸的咬肌隐约动动,眉头蹙着。垂眸看着怀里的人,轻轻吻了下去。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直到天亮。
蔡小书醒来的时候,身下的人已经不见了。
本来以为他已经走了,却不想自己挠头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被厨房一阵冲头的油烟味给熏到了。
“什么情况?”她找了根黑色绑带将头发束了起来,嘚吧嘚跑到厨房……
只见楚河绑着围裙蹲在水池边。旁边锅里的……不明何物散发出焦炭的味道。
“你在干嘛啊?”
“小书?你醒啦?”他手掌蹭过嘴角,吸吸鼻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油烟机坏了,你知道么?”
“我知道啊!”小书往常一个人要么出去吃,要么定外卖,鲜少在家做。所以之前油烟机坏了她也没特地找人来修,“你……这锅里整的什么啊?”
话音刚落,她视线落在某人的脸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烟灰蹭开,嘴边两撇黑色跟地道战里出来的日本鬼子似的。
“你啊你~”说着,丫头摇头走上前踮脚帮他擦。
楚河怔了怔,后弯腰凑到她跟前挤眼让她擦:“本来,是想帮你做顿早饭的……”
“锅里是什么啊?”蔡小书真不记得自己家里有可以拿来当食材的东西。
“鸡蛋啊。我看冰箱里啥也没有,就放了一排的鸡蛋。本来想做煎鸡蛋的……平时在家练习的时候明明就可以做的很好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
“鸡蛋是她买来做面膜的。厨台上的油大概是前年的了,油烟机坏了,电磁炉进过水早就温度失衡了。你要是能用这些东西做一顿丰盛的煎鸡蛋早餐,那我才真应该佩服你了。”
……
敢情这桌上的东西每一个能用的……
蔡小书吐了口气,帮他蹭干净脸,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好了,你……唔……”
上面的人突然搂住她的腰吻了下来。
小书有些挣扎……刚起床。
楚河也不勉强,缠绵了一会儿便乖乖放开她,故作严肃:“快去刷牙。”
“你也不嫌脏。”她脸颊绯红,声音娇羞。气息被打乱了一半,趴在他怀里,还残留有一半的理智。
“瞎说,哪里脏?明明是甜的。”
“你这张嘴啊。”小书食指伸上去在他唇边游走,“没个正经。”
“嗯,我再尝一口。”说着他抵住丫头的手推回来又啄了一口。小书的食指隔在两人中间,他笑:“正经的。真甜。!!”
两个人都笑开。
“好啦~快去刷牙。我带你出去吃。”
“你不去车行么?”小书从他怀里出来,推开洗手间的门。
楚河跟在后面,靠在门边抱胸和她说话:“不用去了,投资商的事情暂时也只能这样了。我也不着急,太着急的话反而自乱阵脚。”
“那些个小子,你不亲自去看着没问题么?”
楚河车行里的人几乎都是他从南城带出来的。也都是当年南城出了名的一些问题儿童。后来大学没考上,就全被楚河接了过来,在车行给他们找了份正当的工作。
用他的话来说:那些个小子,与其放他们去折腾社会,倒不如我自己留在跟前看着。
从前上高中的时候,他就这样。总有办法叫那些小混混服帖的。
“齐正在呢,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再说了,他们也不是当初那些个只会抽烟喝酒逃课的小混混了……都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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