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阿霞肿着半张脸,还靠在别的男人怀里嘤嘤哭泣,并没有半点要站起来的意思,当即大步上前抓起了她的头发狠狠一拖,继续开口大骂:“贱货!你还有脸哭?你他妈吃我的用我的,还敢拿着老子的钱在外面勾三搭四?现在就跟老子回去,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阿霞被扯得向前趔趄的两步,低声的抽泣立马转化为歇斯底里的哭号,一边挣扎着一边拼命拉扯住沙发的扶手,长长的指甲扣得吱吱作响:“我不要你管!我不要跟你回去!我又没卖身给你……怎么就不能出来玩儿拉?”
男人像是被她撒泼反抗的态度激怒,扬起手来又是狠狠的一记耳光,阿霞左耳上挂着的那只金灿灿的耳环被重重的一巴掌抽得飞了出去,懵了两秒之后连滚带爬的拼命向后缩着身子,连声哭号着:“我不走!我不走!”
容川皱着眉头站了起来,伸手一揽把阿霞护在了身后,随即抓住了男人重新扬起的手:“这位朋友……打女人不好吧?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得要动手?”
“你他妈是哪根葱?”
男人的手被紧紧抓住,眼看着猎物躲在了防御者的身后瑟瑟发抖,眯着眼睛朝容川上下打量了一阵:“看你这样子不是本地人吧?那老子就提醒你一句,别在这多管闲事。老子教训自己的妞儿,你他妈知趣的话就躲远点,不然老子连你一块揍!”
随着这几句充满威胁的警告,人群中立马爆出了一阵捧场似的吆喝声。
“你他妈的滚远点,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头。”
“海哥的家务事也敢管,这他妈是活得不耐烦了?”
“看他这样说不准就是阿霞今晚勾搭的小白脸,海哥别客气,给他点颜色瞧瞧!”
吵吵嚷嚷的威胁声,像是加剧了恐惧的砝码,阿霞宛若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拽着容川的衣角:“这位帅哥,你得帮帮我!我……我不能跟他回去,他会打死我的!”
“行了行了,别在这嚎了。”
一片僵持的气氛里,韩应叼了只烟从阴影里站了出来,一脸厌恶地把涕泪横流的阿霞从容川身边扯开,朝着几个发小身边一扔:“你们先带她出去,晚点和你们电话约宵夜!”
海哥没想到狠话刚刚放完,还有人敢跳出来叫板。只是比起头一个开腔阻扰,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小白脸,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显然不是个善茬,于是也只能强忍着怒气先探个虚实:“兄弟你混哪儿的?今天非要来管我的家务事?”
韩应眼看着阿霞已经被几个发小护着推推揉揉的正朝着大门口退,当即四仰八叉的朝沙发上一坐,弹了弹烟灰:“老子哪也不混,也没心情管你那些破事,你自己的妞看不住就别出来现眼。还亏你带了个把,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海哥的脸青了又白,呼哧哧的喘着粗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韩应瞥眼看着,哈哈笑着把烟头一扔:“想动手是不是?来啊!今晚你们谁敢动老子一个手指头也算你本事!”
东莞的夜场里向来鱼龙混杂,随便一个衣着平平的人背后说不定就有个惹不起的靠山。他这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架势让一直叫嚣着人群声势弱了下来,彼此之间交换着眼色。就连气势汹汹的海哥,脸色也跟着犹豫了起来。容川挨着他坐下,顺手拿了张纸巾擦了擦脖子上的酒水,侧着头悄声开口:“应聚聚这是要单挑的节奏?”
“谁说我要单挑,这不是还有你吗?”
“诶?在下五讲四美,能动口绝不动手,并没有表示过要参与你圈的斗殴。”
“靠!真没义气,老子这段时间白疼你了!”
“义气多少钱一斤,能吃吗?”
“……我他妈要去挂你!”
“噢……应聚聚忘记我已经退圈了?有免死金牌在手,你能奈我何?”
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看似谈笑风生十分轻松的样子,然而神经都紧紧绷着。韩应一脸牛逼哄哄的样子靠着气势唬人,但真要是动起手来,以寡敌众明显是毫无胜算可言。又僵持了几十秒,眼看着海哥墨镜一摘似乎就要开口,韩应勾住容川的脖子迅速叮嘱:“真要闹起来舞台背后有个门,你找机会先走。出门以后给阿宸打个电话让他叫人过来。刚才那几个哥们都是弱鸡,所以我让他们带着那女的先走了。你也别在这添乱。”
容川面无表情地把他勾在脖子上的手一摔,挺直了背坐在原地也不说话。
韩应有些急了,低低一声吼:“艹!老子给你说的你听到没有?”
这忽如其来的内讧,更像是印证了这两人的有恃无恐。刚才阿霞那一阵连哭带号的闹腾也引着夜店老板带着一群保安围了过来,发着烟说了一圈好话,言语之中的意思就是两位什么梁子我不管,但是要闹事的话出门再战。海哥眯着眼睛左右打量了一阵,估计着当下在人家的场子里大概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咧嘴一笑:“行,今儿我给老板面子,先走一步。两位有种就一直在这儿呆着,出门让我撞上,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韩应听着威胁眼睛都没抬,自顾自地低头抽着烟,一直到周边的保安全数散去,才悠悠然的站起身来。
危机暂时解除,狼藉一片的现场却也让人没了继续喝酒的兴致。韩应和发小们通了个电话,问好了宵夜聚会的地点,招来服务生清算了一下纷争中损坏的物件,刷了信用卡买完单,这才翻着眼睛带着的容川出了夜店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