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知己

怒其不争的意思。

    那姑娘已经过来，将那壶酒放在了桌子上头，才幽幽地道:“三位公子是常客了，老板娘便叫我过来招待三位了。”

    这表情再和着着语气，看起来像极了青楼里头卖艺不卖身的姑娘。

    看着无奈，但是又有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清高。

    明瑜瞧着越发的眼熟，尤其是她这神情和不善言辞的样子，总觉得是在自己跟前出现过的。

    可是再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以她和画屏平日里形影不离的作风，若是以前真见过，画屏肯定一早就跟她说了。

    明瑜再一转头看画屏，见画屏脸上表情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点藏不住的惊奇在里面。

    那姑娘也不坐下，只是半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你先下……”

    阮寒越的话还没说完，晏怀瑾便道了句:“你认得顾景行？”

    明瑜这才转头看他一眼。

    晏怀瑾的视线是落在那女子身上的，抬都没抬一下眼睛，那女子也丝毫不惊讶，依旧是低垂着眉眼，轻声“嗯”了一声。

    顾景行居然还认识这潇湘馆的姑娘。

    明瑜当然知道这两人不可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便也有些好奇了，难道那顾景行平日里也出入这种地方惯了，所以有了固定的红颜知己？

    明瑜不由得多看了这姑娘一眼。

    对方恰好也抬眼望过来，四目相对，还是明瑜先凉视线撇开的。

    晏怀瑾没再问下去，但也没让这女子退下，任由她安安静静得跪在那里了。

    几人都没再说话，连筷子和瓷盘地碰撞声都没有，饭桌上似乎有些出奇地安静。

    明瑜永觉得吗女子似乎有意无意地再看过来，可是真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又分明是低着头的。

    真是见了鬼了。

    明瑜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心跳，视线微垂着的时候边看到自己方才怎么都美碰到的酒杯，这会儿正在自己的小指旁边放着呢。

    只是那酒杯里的液体，颜色好像不大对了……

    她下意识地就看向旁边的阮寒越，还没等阮寒越回视过来，对面的晏怀瑾便道了句:“身上有伤，还是少喝点酒吧。”

    “那只是甜酒……”

    明瑜反驳的声音越来越弱，因为她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个意思:甜酒也不行。

    太奇怪了。

    这晏怀瑾，是不是管的有些多了？

    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没管的事情，怎么到了她这里，就用“不行”两个字就解决了呢？

    杯子里换上的是一杯清茶，潇湘馆是富贵子弟的聚集地，供的茶自然也是上好的，茶香浓郁地弥漫开，倒是能将明瑜嘴里杂七杂八的味道给冲散了不少。

    明瑜没再出声，安安静静地把那杯茶喝的一干二净。

    一刻钟后，那女子的神情终于有了轻微的变化。

    她显然是有些坐立难安了，一双弯眉轻轻地蹙着，本素淡的嘴唇被轻咬出了点点的血色。

    明瑜心细，所以一早就注意到了。

    同样注意到的还有今日异常安静的宋祐，他轻眯着眼睛看过来，突然便出声道:“姑娘今日可是约了什么人？”

    那女子浅浅地弯了下唇，这应该是这么长时间里，明瑜第一次见她笑。

    只是这一笑，倒是把明瑜先前对她的熟悉感全都黑打翻了。

    那种莫名的熟悉，霎时间烟消云散。

    她也不掩饰，自若道:“回公子，确实是约了人。”

    “那姑娘约的人……可是顾景行顾公子？”

    “正是。”

    宋祐摆了摆手，默许了她先下去了。

    等关门的声音响起来，宋祐才看了眼明瑜:“刚才那姑娘叫楚晴柔，”他顿了顿，摸着下巴继续道:“顾景行每次来潇湘馆，定会叫她陪着，应当算得上是……红颜知己？”

    明瑜和他大眼瞪小眼，片刻后，才理解了他的意思。

    顾景行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似乎到了现在，宋祐才将这一话题拉上了正轨。

    可是明瑜一点都不关心。

    为什么他们三个就非要以为，自己是因为倾慕顾景行才替她挡了一刀呢？

    她真的只是为了整个阮家啊。

    明瑜根本就无从解释，觉得自己有必要挑个时机，将自己能梦到未来的事儿告诉阮寒越了。

    再这样下去，她恐怕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轻咳一声，苦着一张脸:“我不喜欢顾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