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调香术,每日起早贪黑,豁出一切心力钻研调香术的精髓。
一年、两年、三年……她将各种香料搭配使用,一次又一次的试验、摸索……功夫不负有心人,调香术在她手中演化为无法想象的绝门手艺。从此之后,她能用香料医人,亦可用香料杀人。
初出江湖,血雨腥风,那些死在她手上的人,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她总是充满厌弃的冷笑,艳丽如妖魅,朝她要杀的目标勾动兰花指。
“我要勾走你的魂……”这成了每个死在她手中之人,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久而久之,她名声大噪,“勾魂娘子”的名号传了出来,渐与她二位师兄“妙手佛医”“辣手毒医”之称其名。
无人知道勾魂娘子的真面目,只知那是个极美的女人,美到令人脊背发冷,美到充满毁灭和死亡的气息。
勾魂、勾魂,这二字之义,从来不是形容她勾魂摄魄,而是说——她就如地狱的无常鬼一般,勾人魂魄,将人打入无间黄泉,永不超生!
“织艳姐?织艳姐?”若情在耳边轻轻的喊她。
夏舞雩凝望着窗帘上精致的提花,眼神空虚。
若情轻扯了下夏舞雩的袖子:“织艳姐?”
夏舞雩回过神来,聚起目光,转脸望向若情,道:“抱歉,想事情入神了。”
若情也舒了口气,笑问:“织艳姐是在想谁?我听说,新婚夫妻都是如胶似漆,离开对方片刻都觉得少了点什么,织艳姐是不是在想御史大人?”
想冀临霄?怎么可能。夏舞雩心中好笑,可好笑的同时,又一股愧疚油然而生。
她自作主张,用婚姻和冀临霄交易,这般嫁做人妇,已是不知如何面对疼爱她多年的沐师兄。而冀临霄,她可又对得起他?他忠于婚姻,已是准备和她踏踏实实过下去了,可她来帝京的目的就是报仇,一旦仇恨了却,她这杀人犯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留在他身边过日子?她同样对不起冀临霄!
心中泛酸,侵蚀五脏六腑。夏舞雩别开目光,望向窗外,良久,反问若情:“到钱府,还有多久?”
若情撩开帘子看了看,“大概要不了一刻钟了。”
“嗯。”夏舞雩闭上眼,借黑暗来平定下思绪,重新回到钱大人这事中来。
她想,自己如今虽然是御史夫人,但孤身陪着若情去钱府,还是有可能遇到突发事件,何况对若情这个人,她也不是完全相信,为了稳妥,还是要留个后招。
思及此,夏舞雩望向街道路边,当看见一个窝在路边的乞丐时,扬声道:“停车!”
马车停下来,若情不明所以,问道:“织艳姐,怎么了?”
“路边那乞丐看着可怜,我想给他些钱。”夏舞雩边说,边下马车,“你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双脚落地站稳,夏舞雩快步走向那乞丐,在他面前蹲下身,将一枚铜钱递给他。
乞丐抬手要拿,夏舞雩却将铜钱稍向后撤了撤,小声道:“丐帮的弟兄是不是?替我做件事。”
“你是……”
“七花谷之一,罂粟谷,勾魂娘子。”
这般名号可没谁敢冒用,乞丐眸中闪过惊讶,忙又敛住,伸手拿过夏舞雩的铜钱,道:“你说。”
夏舞雩道:“我眼下要去内阁侍读学士钱大人府上,恐有不测之数,需要援手,你把这话带给……”她本想说带给应长安,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如果让钱府的人知道应师兄和她关系匪浅,事情传到冀临霄耳朵里,只会害她编更多的谎言来圆谎。
想了想,夏舞雩改口:“等下待我们的马车拐过街角,你去一趟御史大人的府邸,务必把我刚才的话带给御史冀大人,如果冀大人不在,就告诉冀府管家。”她取下自己右耳的耳环,放进乞丐手里,“就拿着这耳环去,说是御史夫人的,其余的话别多说,决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是勾魂娘子,明白吗?”
乞丐正色道:“放心,小爷肯定给你办妥。”
夏舞雩露出感激的笑:“谢谢。”
“江湖互援,别客气。”
马车上,若情一直掀着帘子,探出头注视夏舞雩。
街上人多喧闹,听不见夏舞雩和那乞丐都说了什么,于是待夏舞雩回来,若情忙问:“织艳姐,你们怎么说了那么久的话?我都猜想你和那乞丐认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