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是前面的文?莫方,[买前面章节]或[等一天]可破=w= 于是所有人就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茅房。
紧紧闭着的大门上倒挂了一根皮带——这算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用皮带示意别人, 里面有人在用。女人的话没有皮带, 会在门口放一把笤帚之类的。
既然是皮带,那就证明里面是个大老爷们儿, 邹队长走到茅房前,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了那扇本来就不怎么牢固的门。
叶歧路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在想,万一易云舒被逮了,接下来他要怎么办。
几秒钟过去——
鸦雀无声。
空气中只留下寒风狂舞的声音。
叶歧路慢慢睁开眼。
下一秒他就笑了出来。
只见涤非站在小便池前——嘴里含着半根油条,双手控制着小便——伴随着“哗哗——”的声音,他叼着油条含糊不清地说:“干什么?别人尿尿是好看啊怎么着?”
不止是邹队长,其他警察同志也惊呆了。
叶歧路笑着问了一句:“喂, 你就不能尿完再吃吗?”
这个时候涤非也解决完了, 他提上裤子的同时又从裤兜儿里掏出一把黑瓜子, 连裤带都没系,就将那把瓜子递到了邹队长面前, 嘴里还叼着那半根油条,“警官先生, 吃点吗?昨儿我妈自己个儿在家炒的, 倍儿香!”
“……”邹队长无语, “你洗手了吗?”
“这天儿,外面的水都结冰了,拿什么洗?”涤非不乐意了,“您凑合吃点吧。”
邹队长:“…………”
逻辑太鬼,画面太美……
叶歧路打断了这段尴尬的对话,将话题拉回正题:“邹队长,我家被您翻个底儿掉,可是那易云舒在哪呢?我说了我不认识他,您怎么就不相信呢?”
邹队长瞪了涤非一眼,慢慢踱到叶歧路面前,半眯起眼睛:
“你不要以为你帮了他,就好像做了什么好事儿!首先,以我对那小子的了解,他压根儿就不会领你的情。其次,你不要天真的认为我仅仅是因为他唱了一首小黄曲儿就要置办他——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实话告诉你,那些玩摇滚的小混混,就没有一个好人!将来你就会明白我所说的话,以及后悔你今天做的一切!”
“我当然不了解他,也不想了解,而且我从来不认为我会做什么替天行道的好事儿。”叶歧路笑了起来,“我只会去做我想做的事儿,哪怕我知道它不是正确的,只要我想。”
邹队长哼了一声,“小子,在这个社会,个性太强是要瞎菜的。”
叶歧路扯出一个标准的冷漠笑容。
旁边的涤非已经将油条都吃光了,将盛着瓜子的手掌在叶歧路和邹队长之间摊开,非常不合时宜地问道:“别光顾着侃,吃吗?”
“……”邹队长又狠狠地瞪了涤非,对在场的警察同志大手一挥,指挥道:“撤!”
叶歧路和涤非跟着走到前院,再目送他们离开。
当那些警察走得无影无踪之后,叶纷飞冷着脸,“说吧,你又干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叶歧路说。
叶纷飞拔高了音调:“你说什么?!”
涤非赶忙出来打圆场,“哎哎,二位,回屋儿去说吧,外面太冷了。”
叶纷飞和叶歧路一前一后的回屋了。
涤非说要去茅房捡皮带,没有跟他们一起。
“歧路——”
叶歧路刚关上门,就听到自己的小姑在身后叫他的名字,声音里飘溢着满满的无奈与失望。
“……你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长大?你爷爷的情况很糟心,不仅是腿上那点老毛病,还查出了肺结核。医生嘴上说是肺结核,但到底怎么回事儿不用我再说了吧?”
“……以后你奶奶更多的时候要照顾你爷爷,包括我。我们陪你的时间会越来越少,可是你呢,真是越长大越能飘——普通的打架斗殴夜不归宿已经不能满足你了?看到今儿有多少警察上门儿吗?你这样让我们怎么放心的下?”
“歧路,你出生的时候,你爷爷给你起名叫‘歧路’,可不是让你去走歧路的!给我好自为之吧你!”
仿佛一道大雷劈在头上,过了许久,叶歧路才慢慢地说:“小姑,爷爷他……”
“别说你爷爷了,一会儿跟我去医院看他。”叶纷飞站在大屋门口,朝里面一指,“先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他,”叶歧路说,“当时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让他从我手里被警察带走——至于他后面再怎么样,那就不关我的事儿了。”
叶纷飞没有再往下问了,只是扔下一句:“狗屁不通的原则!”
而早晨涤非在茅房表演的那一幕,后来叶歧路才知道那是易云舒出的主意。
当时傅传心带着易云舒跑到后院儿,他们已经可以真真切切地听到叶歧路和邹队长他们周旋的对话了。
邹队长是有备而来,躲在茅房里显然是坐以待毙的做法。
正巧易云舒注意到了茅房门口的那棵大槐树——他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树干上,给傅传心看得傻眼了。
就在易云舒还在帮着傅传心爬树的时候,涤非拎着一袋油条来到后院儿——他在屋里听到叶歧路跟那些警察扯吧不清,双方口口声声说着易云舒,就知道麻烦来了——昨天他可是亲眼目睹那两人打的难舍难分又睡在了一起。
涤非抱着试试的心态来到后院儿找易云舒,没想到恰巧碰个正着儿。
涤非看着易云舒那个细胳膊想拉拽傅传心也挺费劲的,还走过去帮了他一把。
易云舒是趁着这个机会跟涤非说去茅房里蹲着,关键时刻能帮叶歧路拆招。
只不过易云舒也没想到涤非会在那时候正好尿急……
接着误打误撞了一波……
最后,易云舒和傅传心顺着槐树的枝干爬出了四合院逃跑了。
叶歧路再一次见到易云舒是半个月之后了。
那天中午他正好骑车路过中央戏剧学院。
正巧遇到中戏期末考试结束,学生们都欢呼雀跃且成群结队地往外跑——不知道哪里的小青年背着收录机,从喇叭里传出的是邓丽君的《甜蜜蜜》。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左珊的脸顿时浮现,再也挥之不去。
叶歧路就在中戏门口停下了车,碰碰运气。
一身红色的羽绒服、吊着马尾辫的左珊,时尚动人又青春洋溢,人群中的她就像自带焦点一样,叶歧路一眼就见到了她。
叶歧路骑车过去,横拦在左珊的面前,“嗨。”——他选择了一个老土到不能更老土的开场白。
左珊略微惊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是你啊。”
“对啊,是我。”叶歧路微微抿唇,“我是来履行诺言的。”
“什么啊?”左珊问。
叶歧路笑道:“上一次不是说要请你吃饭么,说好的‘三刀一斧’随便挑,要说话算话。”
左珊也没有扭捏,大大方方地说:“吃饭?行啊!不过‘三刀一斧’就算了吧,那吃的不是饭,是白花花的银子。”
叶歧路耸了耸肩,“无所谓的。”
然后左珊甜美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她的目光落在了叶歧路的身后,慢慢地,她又将视线挪回叶歧路的脸上——“我……来了个朋友……”
叶歧路回过了头。
他的目光也变得深邃了起来。
易云舒抱着一小束鲜花,站在不远处的广告牌下。
珠市口无法避免地被席卷在内——路口的警察楼子被打的千疮百孔,不得不就此饮恨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那些以后的说也说不清的事儿,几乎扰乱了当时所有高考生和中考生,学生们不约而同地猜测考试会不会被推迟或者取消。
最后老师带来了确切的消息:考试如期进行。
到了最后的时刻,考生们个个都有点头悬梁、锥刺股的味道,就连平时不怎么学习的学生都开始了临时抱佛脚。晚自习关灯后,还有不少同学在教室燃起蜡烛、打开手电筒继续奋战。
当所有人都在做最后努力的时候,叶歧路反而放松下来了——晚自习的教室里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同学们都见怪不怪,对于叶歧路这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真·学霸,是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去衡量的……
只是在自习休息的课间,走在操场上,能听到从小树林里飘来的零零碎碎的吉他声,随着夜风徐徐吹来,带着离别的味道。
是的。在考试前夕叶歧路每天都要带着易云舒送给他的那把吉他,晚自习的时候就去远离教学楼的小树林里摸几下。
有时候柏鹏飞也陪叶歧路一起去。
叶歧路弹吉他,柏鹏飞在旁边写散文诗。
那个年代的文艺青年大概都少不了吉他和诗歌。
叶歧路还记得之前易云舒对他的评价:“杀猪一样的音色。”——这话易云舒没说错,同样一段旋律,甚至同样的几个音,他弹出来的和之前易云舒杨平科他们弹的简直云泥之别。
所以想弹好吉他,首先要练习的就是音准和音色——音准他是没任何问题的,那么首当其冲的是音色。
叶歧路根本不会弹吉他,也没有人教他,连最基本的指法和技巧也不知道,基本上就是拿上手随意发挥,通常都是非常简短的小调,磨合音色的。
不过,拿上手玩得兴趣正浓的时候,叶歧路发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他的手指越来越痛。
最开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