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以晨回家后关了手机,洗澡睡觉。
不知是不是一整天的神经紧绷让她累极了,她沾枕头就睡着了。
佟越打了很多电话,终是放弃。
他总以为自己在弥补、在给她更多的好,就能问心无愧了,可他却是越做得多越是感觉乏力。
到这时才终于明白,只有爱是无私的。不因爱而对她好,只是希望得到她的谅解。也只有在目的是补偿她的情况下,他会因为郑以晨的顽固而懊恼,因为她的不接受而感到气恼。
明明我都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为什么你还是不接受?
直到他见到了黎笙,才终于懂了郑以晨的倔强。
因为郑以晨是爱他的,因为爱他,才希望他也是因为爱而做的这一切。
佟越开始恨起自己那一瞬的迟疑与松手,开始恨自己没有早些告诉大家他们已经在一起的事实,甚至恨自己在被黎笙打断的那一刻,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从前没有向黎笙袒露过自己的心境,无所谓什么难过。
可郑以晨让他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是个多失败的男人,一直在伤害,一直在愧疚,一直在补偿,甚至将自己的好变成补偿的方式,多么不齿。
郑以晨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不用起早床,赖在床上等爸妈给她端早餐回来,又穿着厚厚的睡衣在家乱窜,最后还是拿了好多零食回了床上,看看小说,看看电视剧。
到了晚上才想起来手机还没开,信息不多,来自佟越、程远,和黎笙。
鬼使神差,郑以晨先点开了黎笙的信息。
——童童,明天约个下午茶呀?就是我们常去的那家,虽然老板换了,嘿嘿。
郑以晨随手回复她。
——不好意思,手机刚开,下次吧。
郑以晨以为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能让黎笙明白,可她忘了,对面那是黎笙。
短信回过去不过几秒,电话就拨了过来。
“童童你终于开手机了呀?一整天都不见人,可担心死我了。”黎笙声音甜腻清脆。
“忘了开机而已。”郑以晨语气淡淡。
“那我们明天约下午茶呀,这么多年没见了。”黎笙笑了起来:“童童呀,你怎么都不想我呢?”
郑以晨的呼吸微微重了,黎笙一直的挑衅让她有些没办法控制自己。从小她就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人,后来又变得脆弱敏感,一头扎进自己的世界里。可偏偏黎笙可以打破她的一切克制。
“黎笙,告诉我你的目的。我们还是在同个宿舍一起上课的好闺蜜吗?”
“不是呀,我只是想叙个旧,你那么大反应干嘛呀?对了,你跟佟越在一起了?”
“与你何干?”
“当然跟我有关系,咱们跟佟越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得关心一下你们的现状呀!”
“黎笙。”郑以晨忍无可忍:“有些事我没有说,不代表我不会说。”
黎笙闻言,顿了一顿,笑得声音尖利:“你会说?算了吧郑以晨,你就是到现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步了,都还在为你那可怜的自尊心而扛着。你为什么不说呢?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骨子里的骄傲不准佟越是因为可怜你施舍你才跟你在一起的呀!我想……只有你求我不说,没有我求你不说这回事儿吧?”
郑以晨像只涨满了气的气球,黎笙的话是一根针,轻轻一戳,就破了。
郑以晨在这边沉默,那边的黎笙声音又变得轻柔。
“明天两点我在咱们常去那家甜品店等你,别忘了哦!”
电话里只剩急促的嘟嘟声,郑以晨的胸口是丝丝扯着的不舒服。
她多了解黎笙,黎笙就有多了解她。她知道黎笙怕什么,黎笙也知道她的弱点。
无能为力。
……
在去见黎笙以前,郑以晨在镜子前照了很久,她伸手将高领毛衣微微拉下,定定地盯着脖子上那狰狞的伤疤。
她用力把毛衣领往下拉,疤痕却一望无际,直到她崩溃地脱下全部的衣物,赤/裸地站在镜子前。
郑以晨背过身去,恐怖的烧伤疤痕从脖子右侧向下蔓延,蜿蜒爬过她本来白皙洁净的背部,一直到左边腰侧、接近臀/部的地方。
她把长长的头发高高扎起来,右侧下方本应长头发的地方,寸草不生。
相比于以前的触目惊心,如今的疤痕已经只是凹凸不平而已。
为了防止疤痕的增生或者挛缩,郑以晨穿着难以呼吸的压力衣,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疼痛,做了无数次整形,浑身上下被取皮到无处可取。
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击,让郑以晨尝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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