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暗中只有她急促喘息的声音,那个“嗬嗬”的声音消失了。
“我,我把它打死了?”
朱珠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得抖了几下,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恐惧的颤抖完全无法停止,朱珠摸索着躲到浴室的角落,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这才找到一点稀薄的安全感。
脸上滚落下湿热的液体,朱珠无声地哭了。好可怕,真的太可怕了。她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她受不了再来一次了。可是她自杀不了啊妈的,她对自己下不去手啊。妈的,妈的,没有勇气活下去又没有勇气自杀,她怎么是这样的孬种!妈的!
朱珠在浴室的角落缩了一个晚上,直到有明亮的阳光透出那个窄小的窗口才敢哆哆嗦嗦地站起身——途中差点因为酸麻的身体摔倒在又是血又是镜子碎片的地板上——她又拆下了一根钢管,将它从丧尸撞破的大洞中伸出去,探向地面。钢管碰到了绵软的障碍物,那是丧尸的尸体——这个说法真奇怪。朱珠先是吓了一跳,往后跳了一大步,身体僵了大概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但是她总不能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吧,朱珠给自己做了无数思想工作,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又戳了几下那具尸体,谢天谢地它再也没动了!
这次朱珠不敢再随意打开门走出去了,她从大洞往外张望了很多遍,又把浴室里的东西砸出去闹出声响,确定再也没什么鬼东西被引出来才战战兢兢地打开门,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走出浴室。昨天朱珠刚走出来就被吓回了浴室,根本来不及开灯查看自己醒来后所处的房间。现在借着明亮的阳光她才看清了这间房子的格局。这间房子是四十平米左右的一室一厅,从浴室出来往左是卧室,往右是厨房,往前走是客厅。朱珠首先检查了一遍防盗门,确定它还算完好,然后便从猫眼外往外打量。一具,两具,三具……卧草,门口游荡着三具丧尸!他们是被她的尖叫声吸引过来的还是他们本来就在那里?啊,真想给管不住嘴巴的自己一巴掌,叫你喜欢尖叫!不管是电影还是游戏,尖叫永远是炮灰标配,她这种还没出门就给自己招来一联队丧尸的尖叫狂人估计是活不了几天了。
阳台的玻璃门是开着的,朱珠轻手轻脚地走上阳台,探头往下一看——顿时又有点想自杀。这街上没有三百个也有两百个丧尸正在游荡,想要轻轻松松离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哎,要是我是蜘蛛侠就好了,蜘蛛丝轻轻一荡,脚不沾地就跑得老远,这些丧尸难道还能飞上天来追我不成?朱珠收回发散的思绪,轻轻地叹了口气,对自己的未来有一种绝望的松快。因为她肯定是活不下去的嘛。她是不敢走出门去的,走出门就是个死。但是不走出去吧,她也是个死。要么被闻到气味的丧尸破门而入逮住吃掉,要么弹尽粮绝饿死在这个房间里。她现在不求什么异能啦,只求老天能赐给她自杀的勇气,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胆战心惊的活着可不是件好受的事情。
朱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肚子空虚得可怕,她瞄到桌子上放着一包饼干,伸手便要去拿,却见自己手掌和手臂上那些凝固的黑红血液和一小坨一小坨的肉渣渣,顿时被恶心得不行,赶紧跑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途中还特别小心地控制着音量。洗干净了手,朱珠翻箱倒柜地找起了房子主人的食物,除了桌面上的饼干、料理台上没开封的调料,她在冰箱里找到了五六个焉怂怂的苹果,二十多只巧乐兹,一罐蜂蜜,一把葱;又在电视机下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大包水果干。总之就是没有主食。
呵呵,本座飞升之日不远矣。她扭曲着脸啃了口苹果。找不到主食心塞塞,但是苹果好甜,朱珠又觉得有点小幸福,人类真是种奇怪的生物啊。朱珠一只手拿着苹果啃,一只手捞起桌子边缘的相框——相片上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可爱姑娘,脖子上戴着夸张的金色玫瑰花,她应该有十七八岁,笑容天真又可爱。朱珠动作一顿,僵硬着转头去看躺在浴室门口的那具尸体。
白色连衣裙,金玫瑰项链……是她啊。原本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变成了那种样子。是啊,这是她的房子,在房子里的丧尸不是她又是谁呢?但是我怎么会在这里?朱珠翻遍了整个房子,找不到一点关于自己的线索。她的记忆很奇怪,一开始她的脑海中完全是一片空白的,随着她的视野中出现了顶灯和天花板,她才有了关于顶灯和天花板的概念,然后她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朱珠——这是她的名字,她反应过来。随着她看到的东西越多,她记起的东西就越多,世界也就由这些散碎的的记忆拼出了个大概的模样。但是她的家在哪里,她的父母亲友是谁,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和房子的主人是什么关系……这些朱珠全都没有印象。
哎,反正都要死了,记不记得也没关系吧。朱珠又叹了口气,躺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双目茫然。
明知道头顶有铡刀,等待它落下的期间真难熬。
等等……
这间房子的防盗门是完好无损的,其中也只有一个丧尸,那她的脑袋是被谁啃掉的?这个发现如同惊雷一般在朱珠脑海中炸响,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喉咙里的苹果块来不及吞咽,就这么卡在了半中拦腰的地方。
与此同时,阳台传来爪子抓挠的声音,有一个浑身血污的东西跳了进来。
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