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竟吓得说不出话,往后退了几步,慌忙转身踉跄逃走。
他穿过过长廊,到另一个庭院中,却见一个碧衣女子侧身立于月光之下,服饰妆容整洁,螓首峨眉,面若桃花,发间也是一朵娇羞的睡莲。女子转身福身笑道:“公子切莫惊慌,小女子乃那日救公子于蛟河之人,方才来寻公子,未来得及变化身形,惊扰公子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林昱稍稍恢复平静,问道:“敢问小姐找在下何事?看小姐模样并非寻常人。”
女子玉手捻作兰花,轻轻拂了拂耳边的碎发,徐声道:“小女子乃皎河之中一只鲤鱼精,名唤小莲。无事不登三宝殿,小莲实乃有急事求于公子,望公子能慷慨相助。”
林昱抬手道:“小姐请说,不必拘泥,小姐乃在下的救命恩人,必不会加害于我,如若在下有幸可以帮忙的话,便可报当日救命之恩。”
女子施礼道:“小女子尚未修成人形之前只是蛟河中一只普通的小鲤鱼精,我每日勤加修习,终于有足够的道行可以升仙,凡妖羽化升仙之时必遭雷霆劫。那日夏雷阵阵,乌云滚滚,气息奄奄的小莲被天雷打落在岸边,幸而被打渔翁江老儿救下,带回家好生看护疗养,方才躲过一劫。如今那江老儿被人诬陷入狱,生死未卜,故来求公子相助。”
林昱应道: “在下必会全力调查江老儿的案情,如果此案真有冤情,我会让家父出面还他清白。”语毕,突然后面冒出一个木棒敲在他的右肩脖颈处,他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翌日醒来,林昱看见手里握着一串铃铛,忽然想起昨夜的事,就命人去牢里查看,果然有姓江的老头身陷囹圄。
这江老儿原名江颂,住在蛟河岸边一个小村子里,平日里靠打渔为生,隔三差五也为城中几个老主顾送些鲜鱼。一日城中的刘员外的夫人前来县衙,状告江颂谋害刘员外,原因是刘员外食用了江老儿送来的鱼后就吐血身亡。仵作验尸刘员外确为中毒而死,于是江颂就被逮捕入狱。
林昱觉得此案疑点很多,第一,这江颂与那刘员外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非逼得其投毒杀人,而且还蠢笨到投毒在自己的鱼上。第二,这次中毒事件为什么偏偏刘员外一人中毒,难道只有刘员外一人吃了他送来的鱼吗?第三,那碧衣女子言辞恳切,其中必有隐情。他一向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近来这一件件事情让他很疑惑,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不断在他心头萦绕,难道自己真的被鬼怪迷惑了心智不成?
“少爷,查到了。”林成一路小跑而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刘员外夫人的供词上说,因一日刘员外见到江老儿的女儿美貌聪慧,想纳其为小老婆,江老儿不允,两人就发生了口角,事后那江老儿便恼羞成怒投毒将刘员外害死。我听您的吩咐去牢里看了那个江老头,蓬头垢面的,想必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我听值班的牢头说,此人每日喊冤,日渐消瘦。我看他文文弱弱的,也不像是会投毒杀人的人。”
“你见过哪个进大牢的人不喊冤的。”林昱捏着手中的茶杯沉声道:“林成,你到刘员外府上询问一下当时在场的人或者丫鬟下人什么的,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县衙忽略的细节。”
“是,少爷。”林成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还有,你去打听一下江颂家里还有什么人。牢房那边你也去打点打点,让牢头对江颂好生照顾一二。”
“是。”林成应了一声,朝少爷揖了一礼,颔首离去。
林成走后,林昱径直走到父亲的书房,此时林正清正在批示公文,抬头见儿子过来,一脸悦色道:“近几日听说你对一件案子颇为上心,这些年你经常出门游历些名山大川,素来不过问衙门里的事情,这次怎么刚回来就一门心思扑在案子上了。“
“此乃朋友所托,不好推辞,还望父亲相助。”林昱对父亲施了一礼,然后把整个案情的经过和疑点向他一一说明,林正清虽然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倒也神清气爽,守正持重,眉宇间透着一股正气,许是经常处理公事劳累的缘故,神色中隐隐有一些倦怠。他撂下笔放在砚台上,取出一张宣纸铺开,用纸镇压住,提笔蘸了蘸墨。“听你这么一说,此案似有疏漏之处,我手书一封你且交给谭知县,他自会协助你破案。对了,你让季师爷跟你一起去,他对审理案子很有经验,必要的时候可以帮到你。”
“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