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昱与父亲在书房下棋,林昱执起一枚白子,向对面正在思索棋局的林正清道:“父亲,近半年来,忘忧散在各个州府的上流富家子弟之间悄然兴起,而且源头全都来自扬州城。昨日我收到一封密信,信中写道,谭有贵在南洋开荒大肆种植忘忧草,并且已经开始向城中的豪门富户推荐私卖。”
他手中棋子落下,又继续道:“这忘忧草乃是罂粟,我与师父行医之时,曾将忘忧草的蒴果壳子研成末,加蜂蜜制成药丸,或熬汤煮水加蜂蜜一道喝,可治痢疾。除此之外,这忘忧草还有许多奇妙的药草方子。忘忧草的果实成熟之时,用利刃割破果皮,待流出的浆液稍凝固后,将其刮下,阴干之后,即成为忘忧散。”
林正清也落下一子,眼睛直直盯着棋面,“数日前,我记得城隍庙一带平白来了一个蓬莱仙人,定期向城中百姓赐药,那仙药便是忘忧散。”
林昱应道:“父亲说的正是,师父在世时曾经发现,这忘忧散若是经常服食,便会渐积成瘾,每每瘾至,其人精神萎靡手足委顿,面色枯羸似病态,日久便会危及性命。此前,有人传密报给府衙,衙差们到城隍庙之时已经打草惊蛇,那蓬莱仙人便趁乱潜逃,那传信之人也不见了踪影。后来,水云寨里的一位长老在偷盗王家时,发现二娘的兄长在服食忘忧散,并且在他家的私库中也发现许多忘忧散。”
林正清眉梢紧蹙,道:“由此说来,现在最可疑的便是谭家和王家了。”
林昱应道:“由于牵扯到府中亲眷,对王家我只在暗中悄悄查访。星允今日与父亲提起此事,乃是因为近日城中的许多百姓已经出现了忘忧散上瘾的症状,如不及时制止将会后患无穷。但是令我疑惑的是,这幕后之人是如何做到让百姓不知不觉间渐食成瘾,而部分人家却未沾上半点忘忧散。”
林正清拧了拧眉心,思索道:“确实令人费解。”
这时若宁叩门端茶进来,林正清问她:“亲家公远去支月国已经许久了,可曾有书信寄来?”
若宁把茶盏放在林正清手边,温声应道:“启禀父亲,爹爹前日已有书信寄到,信上说他一切安好,还说等回来之后要与父亲一道下棋呢。”
林正清端起茶杯,用茶盖撇了撇浮叶,笑呵呵道:“等江老弟回来我定与他好好切磋切磋。”说罢抿了口茶,砸吧下舌,赞叹道:“嗯,这茶清香醇厚,沁人心脾,与我平日里喝的很是不同啊。”
若宁浅浅笑道:“回禀父亲,这是若宁在锦绣阁从通判夫人那里学来的沏茶新法,先用上等的新鲜茉莉花把茶叶熏香,然后再拿来泡水喝。就连这沏茶的水也是有讲究的呢。”
林昱接过若宁递来的茶,品之果然芬芳怡人,唇齿留香。
林正清放下茶盏,问道:“唔,有何讲究?”
迎上夫君温润如水的目光,若宁立刻羞赧低头,继续道:“这沏茶之水乃是山泉水为上,江水次之,井水为下。这山泉水数青宁山上的虎跑泉水为最好,今日这茶便是清晨从青宁山取来的第一桶泉水......”
“你方才说,井水?”林昱脑中灵光乍现,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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