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林昱赶去京兆府衙的尸房检验了陈老三的尸身。
最后, 除了验出他自尽时所服毒/药的名称之外,其他别无发现, 且那毒/药并非罕见之物, 来源甚广,根本查不出来自何方。
夜半时分,林昱脱掉长袍,换上一身黑衣劲装,取出面巾正要系上时,里间轩窗洞开, 廷泽从外面鱼跃进来,衣衫上还沾染着夜色的清冷之意。
“林兄怎么还住在这间破屋子里?这窗户如此窄小,若是哪日吃得撑涨, 本宫就要卡在这里了。”廷泽借着缓力在卧房的地上打了个滚,起身一边扑着尘灰, 一边抱怨着。
林昱递给他一个黑色面巾,微微一笑:“有劳殿下挂心,昱觉得此处甚好, 亦不想给那掌柜的添麻烦。”
廷泽接过面巾, 边系边问:“这月黑风高的,去向何处?”
林昱整理妥当,回道:“夜探郭府。”
二人出了状元客栈,挑些偏僻小巷行至郭府。二人从高墙上跳下,抹黑找到书房,正门从里面被拴住,只得破窗而入。
林昱摸出火折子,照亮四周,眼前的一幕让二人大吃一惊。
只见礼部尚书郭文斌正吊在房梁上,双目紧闭,嘴巴大张,微弱的火光映在他脸上,那模样甚是恐怖。
“自杀?”廷泽看向他脚下翻倒在地的凳子,诧异道。
林昱用火折子将桌上的一盏油灯点亮,四下检查。
廷泽走到门后,查看了一下门闩,转身道:“这门是从里面拴住的,方才你我从窗户进来之时,那窗户也是从里面关住的,难道郭文斌是自缢而死?”
林昱从他的怀里摸出一个信封,信上写道:“臣借今科主考官之便,泄露试题,中饱私囊,又命人杀死状元客栈两名知情的试子,臣罪恶滔天,辜负皇恩,唯有以死谢罪。”
林昱将信纸折好,收进自己怀中,打着油灯查看郭文斌的尸体,“尸身开始发硬,手指屈曲,说明郭大人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上下。”
“手上有墨迹,说明他死前或许正在写字。”
“喉上除了这条绳索的勒痕之外,没有别的痕迹,这凶手是个行家。”
廷泽不禁讶然:“林兄之意,郭文斌是被人害死,而非自缢身亡?”
林昱点头解释道:“凶手将郭大人勒至半死时立刻吊起来,可伪作自缢。”
廷泽仍在门闩的问题上徘徊:“可那门闩如何解释?莫非这间房内有密室暗道?”
林昱道:“凶手可用细丝线挂在门闩上,关上门走出去后,从外面拉动细线使门闩插上,之后向里面送一段细线,使其脱离门闩,再将细线拉出,就可造成门是从里面闩上的假象。若白天仔细查看,应有细线留下的勒痕。凶手所为,不过是欲盖弥彰,好让人以为郭大人是畏罪自缢而死。”
廷泽疑道:“那林兄是因何确定郭文斌是他杀而非自杀的呢?”
林昱带他来到书案旁边,指着一本书上的一团洇开的墨汁道:“听闻郭大人极爱收藏古籍善本,面前的这一本,正是他生前最珍爱的《八州游记》的孤本,即是心中所爱,为何还会让其染上墨渍呢?”
廷泽看了看书案四周,点头:“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在此处被人勒住脖子,在他反抗之时,手打翻砚台,故而溅到书上。”
林昱向他点了点头,将油灯放在案上,挪开几本放得杂乱的书册,却看到一条歪歪斜斜的长线画在桌面上,长线顶端有一个稍稍清晰的箭头。
廷泽大惊:“难道是郭文斌临死前留下的的暗示!”
林昱与他对视一眼,一起走到那箭头所指的墙边。林昱拨开那上面挂着的一副字画,抬起手指在墙面敲击几下,其声虚而不沉,应有暗格。二人四处找寻,终于在一个碧瓷碗内找到机关,廷泽用力一扭,墙上暗格缓缓打开。
林昱取出里面藏着的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玄色的阴阳鱼。
“又是这个东西!”廷泽拿起那枚阴阳鱼左看右瞧,“京城的密探查到,这阴阳鱼只有一处有。”
林昱抬头接上话茬:“上阳观。”
“正是。”廷泽点头,眸光深邃,“此案与天机那厮有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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