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宁苑书房。
林昱负手立在书案前面,神色沉肃。
他身着一袭月白长衫, 领口和袖口皆饰以银灰色淡雅纹饰,腰间只用一根同色窄细丝绦系束, 更显长身玉立。
他对面站着的若宁若兰与林成三人, 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皆大惑不解。
片刻,他开口道:“都说说吧,我不在府上的这些时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若兰身子一动, 欲上前一步,若宁在衣袖下抓住了她的手,指甲在她手心用力一掐。若兰瞳目一缩, 斜眼瞥见阿姐警告的眼神,就抬起另外一只手拂了拂耳边秀发, 佯作放松之态,嘴巴也抿得紧紧的。
“母亲今日已将那晚废苑之事告诉我。”林昱叹了口气,指向一边:“她们不肯说, 林成, 你来说。”
若宁亦向林成打了个眼色,但林成一拳打在掌中,扑通跪下,决心道:“林成幼时失去双亲,孤苦无依,只得上街乞讨,备受欺凌和奚落。幸得大人携府收养,又教诲开导,少爷更是待我亲如手足,从未将我当作下人看待。如此恩情,林成做牛做马一生都报答不完。”
“起来讲话。”
林成看了少爷一眼,起身继续道:“大人与少爷所交托之事,林成每每缜密稳妥处之,不敢有半分懈怠。可是那日,我竟被半夏迷惑,信了她的诬陷之言。林成对不起少爷和少夫人。”
若兰听了林成的话,再也按捺不住,上前道:“不止半夏,还有那王思瑶和二夫人,他们几个联合起来陷害阿姐。他们先是设计将阿姐引到废苑,其实有个柴房的刘二早早候在那里,就等阿姐过去之时侮辱阿姐,而后他们再叫上林伯母和林成一道去那里捉奸,便可将阿姐置于万劫不复之地。若不是智允听到王思瑶和二夫人的对话,过来告知于我,我及时赶到废苑将阿姐救出,不知道会发生何事。”
若宁拉住若兰的胳膊,哀声哭泣道:“阿兰,你别说了,阿姐求你了。”
若兰心中恼怒,顾不得那么许多,一下拂开她的手,走到林昱面前愤然道:“姐夫,阿姐受此委屈,你要为她做主!”
林昱还未从这惊天密谋中回过神来,只见若宁在若兰身后缓缓跪了下去,她抬起玉手,泣不成声道:“若宁对天起誓,那晚贼人的阴谋并未得逞,若宁乃是清白之身,请夫君千万相信我!”
林昱心中猛地一震刺痛,像被万千利刃凌迟而过。他快步走到若宁身边跪下,把她紧紧揽入怀中,伸手扶上她的面颊,声音沙哑沉重:“对不起,是为夫没有保护好你,以后为夫再不离你身侧半步,永远守在你的身边。”
若兰与林成看到此番情景,对视一眼,就退身出去,将房门带上。
一滴热泪落在她的脸上,若宁抬头一看,他的双眸深邃幽暗,氤着一层迷蒙的淡雾,闪着星星点点的亮芒。
她抬手用指尖抹去他脸上一滴未落的眼泪,欣然道:“夫君信我就好。”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啜着,沉声道:“宁儿放心,为夫定会为你出这口恶气!”
知府大牢中,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男子跪在地上,向站在他面前的人凄声哀求道:“林公子,小人知错了,小人这就招认。”
这人正是假扮刘二的谭仕铭。
林昱从若兰那里得知那夜欺侮若宁的男子身份,即刻发动府衙和水云寨的所有力量,把正在逃窜的谭仕铭捉进知府大牢审讯。
谭仕铭扶了一下头上崩散的绷带,道:“谭家因忘忧散一事被抄,万贯家业也被充公,后来叔父渎职被查,小人彻底失去依靠,只能混迹街头乞讨。那日王家小姐在街上遇见我,她赏我银钱吃饭,许我重金让我以刘二的身份混进林府。后来,她让我趁夜躲在林府废苑的角落里,等你家夫人过来,再,再……”
谭仕铭抬头,小心道:“我只摸了夫人一下,就被她用石头砸爆了头,并没有对她做出不轨之事。”
提到这茬,林昱刚刚按下去的怒火又腾地一下烧得旺盛,他抬起一脚朝谭仕铭胸口踢去,谭仕铭哀呜一声飞出老远,口中一口鲜血喷出,他呛声咳嗽几下,又震得胸口疼痛不堪,忙蜷缩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出。
林昱又要上前,丁武拉住了他,“再折腾两下,就要出人命了。”而后对着身后负责记录的书吏道:“都记下了吗?”
书吏放下笔,拱手道:“启禀大公子和丁捕头,案犯谭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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