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何诗宜笑着说,“同志们,我就要开始新的征程了,请大家祝福我吧!希望将来有缘再见。”
这些跟她同一间宿舍住了几个月的同学们都不知道何诗宜究竟为什么要费尽力气的转系搬走,但是她们尊重她的选择,只是打趣道,“你搬走了,以后早上就没那么舒服了!”
这三个多月来,何诗宜每天早起出门晨跑,风雨无阻,回来的时候顺手带一份早餐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室友们也就得以安安稳稳的在宿舍里吃到早餐。不过,这种好日子以后就没有了。
何诗宜只是笑。
人人都能看出来她的心情很好。
在知道了林霰的名字之后,何诗宜就一直想把人找出来。
其实当时她并没有具体的念头,找到了之后要怎样,更是完全没想过。
她试过在校园网搜索林霰的名字,试过去那一天两人相遇的地方蹲守,也试过从学校教务处打听对方的消息。然而这所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实在不小,在数万人之中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却无意间遇到了从八号楼走出来的林霰。
那一瞬间的感觉,真有点古人词句之中“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意味。
找到人的时候,何诗宜以为接下来就会十分简单。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她刻意的制造了好几场偶遇,频频出现在林霰身边。几次之后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在意过身边多出这么一个人,更遑论认出她,回想起许久之前的一面之缘。
对她来说刻骨铭心的那一天、那一刻,对方根本不曾记得。
说不受打击是不可能的。
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让何诗宜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自己找到林霰,究竟想要做什么。
道谢吗?那一天已经说过了。况且林霰可能根本不记得这件事,再去她面前提,总有种莫名的尴尬和介怀。但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徐霆问过她,何诗宜也问过自己。
她给不出确切的答案,却为这件事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但是现在我愿意关注她,那就先这样吧。”
这一关注就是三个多月。
何诗宜对林霰有了更多的认识:她可能有轻微的强迫症,时间观念更是非常强烈,几乎将每一天的行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早上六点半起床,七点钟准时离开宿舍楼前往食堂,吃过早餐之后,她会在美术楼前的长廊里坐上一阵子。有时候会带着画本速写,有时候则什么都不带,就坐在那里发呆。之后上课,午餐,再上课。没有课的时候就去图书馆看书,周末则会在校园里找个安静的地方画画。
如同何诗宜之前的印象,林霰是个很安静的人,她往往可以在一个地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似乎根本不会厌倦。
以前何诗宜无法理解这种状态,然而只要看着林霰,她觉得自己似乎也能够跟着静下来,就算坐得再久也感觉不到烦躁,甚至会开始沉浸并享受那种宁谧。
晚上九点,林霰会回到宿舍,洗漱之后做些杂事,十点准时上床睡觉。
有那么一句俗谚说:爱情是从在意一个人开始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林霰的感觉慢慢的发生了变化,连何诗宜自己都说不清楚。但当她发现的时候,却十分自然的就接受了。
然后何诗宜就开始行动了。——她深知只是这样默默的看着,对她跟林霰的关系不会有任何帮助。以前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可以满足于这种远远的注视,现在却不行了。
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转去林霰所在的美术系,成为她的同学。
这件事在操作上其实很有难度,因为何诗宜根本不是艺术生,也完全没有美术功底。但这一点点困难怎么可能难得住她?何诗宜请了老师突击训练,总算艰难的把画画功底拉到了及格线以上。
于是今天,她就要正式的转到美术系,成为林霰的同学兼室友。
收拾好东西办理好手续,等何诗宜跟在宿管身后来到八号楼520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宿舍里三个人正在安静的吃饭,听说有新室友要搬进来,表情各异。
何诗宜恍若未觉,直接走到林霰身边,微笑着朝她伸出手,“你好,我叫何诗宜,以后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