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等她么?
苏维下巴颏斜了斜她的XX教育的大袋子:“怎么你要去回炉重造?”
夏沧简明扼要的概括了刚才的情况。
苏维听得有些气愤:
“当你捞女?把包砸他脸上。”
“谁, 砸谁脸上?”
“那个什么作舟的。”
夏沧扯了扯嘴角, “这是你,好吧,况且,就算是你, 你也不会这样的。”
苏维瞅了她两眼:“那就扔地上。”
“来不及,套路太深了,跑到楼底下才反应过来, 然后……”
“然后江局就看见你拿了个这玩意儿从副市长的车上跳下来。
夏沧把那东西原封不动的摆在小矮柜上,她在思考不把关系搞僵的情况下把东西还回去的可能, 她觉得撒娇扮痴也许有用,但她并不想再同这个大人物敷衍下去。
对付这类人,她的道行太浅了, 滴水不漏这种全然是做不到,
苏维在这上面是帮不上忙的, 她除了一脸拒绝和一口拒绝之外没有别的处理方法。
他刚刚的眼神又浮在脑海里……
心口像塞了一团东西,一阵一阵地往下坠, 闷得慌。
不知道是李作舟这个包给了她压力,或是别的什么,连绵的阴雨天, 好几天没有见太阳了,她一贯放飞的情绪直接跌到历史最低谷, 于是她——
不开心了。
和往常一样, 主任会议开完, 就是中层干部会议,全体科长参加,老唐虽然名义上是后勤总管,但和人相处的功夫不俗,和后勤的人打得火热,基本不用他操心什么事。
科长的会还没开到一半,老郑就从会议室杀下来,
几张纸拍到常姐面前,“怎么回事?”
常姐拿镜子的手一哆嗦,镜子就砸在桌上,哐啷一下,就只剩半面了。
来不及收拾,常姐就低头看材料,夏沧和常姐对面坐,看见那是一份作风报告。
是江易跑来第一件抓的大事,当时的说法是——
要把它当做一件月度常规工作落实好。
“今天时建清当场拿出来,说你那天迟到了,要我提供你那天的请假说明,我没有接到你的任何信息,要我拿什么出来?”
常姐一向不被批评,一张脸极不自然,就像一时坍了下来,她先把椅子往后推了一点,然后站起来,“是有那么一天,我打电话给您了,大唐说你去安徽了,没信号。”她低头开始翻找拨号记录,老郑摇摇手:“别找了,新的规定没看么?或者文字信息,或者提前请假的条子,你现在找有什么用?你要我拿着你的手机继续开会么?”
常姐眼眶底下有点红,但她还是忍住了,正了正脸色,赔笑道:“对不起主任,我以后注意。”
老郑不知道在会上丢了多大的人,还是受到了什么样的批评,转身就走,走到门口返身:“还有什么以后,没有以后了,今年科室评优的钱没有了,我知道你们家里条件都好,不愁这个。”
“我艹他%@##。”
老郑走后,大唐就接了一大串完全没有意义的话,末了总算加一句:“时建清这个狗腿子,竟然搞到我们办公室头上来了,要搞事是不是?”
夏沧听着,不由抬头,她想起文艺汇演的那次,兴许这小人之所以有所针对是因为……
常姐笑得很勉强,还是站在那里:“对不起大家。”
小莲小碎步过去拍拍她:“常姐没关系,我觉得好不公平,那天我出去送资料,看到李老师9点多才拎了个包晃晃悠悠的进大门,和我一批进来的那个姑娘说李老师一个月就没有准点来的时候。”
老唐皱眉,“谁?八卦李啊?”
小莲点了点头。
“八卦李连刘局也不敢动的,新来的江局会动?只有动点我们这些没背景的。”老唐鼻腔里哼了一声:“不见得我们明天去门口逮她,抓个现行?”
“抓是肯定没法抓的。得想想办法……”
听他七嘴八舌的没个思路,夏沧抓了抓头发:“调监控。”
所有人一刹那都不说话了,回头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
“调监控。”
“对啊,八卦李调你激吻视频,我们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大唐从来没有这么火速的行动过,他从抽屉里拿了一包整包的中华,直接往监控室杀了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他就风风火火地杀回来,脸上是得胜归来的表情,他四周招招手,直接抵达夏沧电脑边上:“快,挑到十天的,每天弄了十分钟,技术夏沧妹子快点剪辑剪辑。”
除了苏维手头上还在干活,其余人都围了过来。
常姐看着电脑,犹豫道:“我看还是别搞事,弄出来又怎么样?”
大唐垂头摇了摇手,“刚才一包中华,门卫师傅就给我指点迷津了,说我们单位有人写匿名性给局长,都是直接放在传达室的,我们到时候弄个U盘,开个信封,直接放到传达室给江局。”
“要是江局不处理呢?”
“就说一式两份,注明不处理就送纪委。”
常姐抓了大唐的肩膀:“你们不要太过分,搞得江局下不来台了。”
“是啊,我们是要搞时建清,对象你们要清楚啊,搞到江局头上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啊。”
“我说江局……”
“嗯哼!”
苏维突然发出一声。
大家猛然回头。
夏沧本来被各种身形包围在里面,人缩成一团,陡然散开,竟然觉得一时有些不适应。
视线终于没被挡住,她看见老郑和江易两个人站在门口。
老郑的状态是快要甩乌纱帽走人了。
江易——
很平静。
“苏维,这次报销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请江局签个字。”
苏维瞥了她一眼,站起来拿了支笔,她这时候还是很有职业节操的,嘴角稍微上扬了一点:“江局麻烦签个字。”
江易拿过来,稍微看了一下就签了字,“这次的通讯是谁写的?我让信息先撤了下来。”
老郑回答:“是夏沧写的。”
他没有抬头,把东西还给苏维,“谢谢。”
“我早上写了几点,待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夏沧觉得自己的状态像梦游一样,恍惚地站在那里,睡了一觉没有那么尖锐了,只是情绪左右着神经,让一个人麻木起来。
主任的催促声还空洞的在耳边,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办公室的。
她进去的时候他在拿外套,接着从他的桌上抽出一张写了几行的纸递给她。
他把外套换掉,桌上的公文包打开,他放了几样东西进去,像是马上要走。
“今天晚上十一点,我在你家楼下等你,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么晚?干什么?——
她没有问出来。
她只是沉默。
“你别误会,你昨晚的提议我觉得很可行。”
她的心里又抽了一下,不自觉的攥紧了手指。
她觉得自己应该去照个心电图。
好像一下子又清醒了一些,抬起眼睛,“好的,那江局我先出去了。”
到了晚上,她帮苏维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才告诉她要出去一会儿。
苏维见她是不愿多说的样子,所以也没有多问,只是走的时候说了一句:
“有什么事记得打110,别打扰我睡觉。”
她提前下了楼,江易的车已经停在那里。
连视线也没有交接一下,夏沧就去开后座门,把手一拉开竟然发现占士在后座。
人的恩怨不涉及到小动物这是她的原则。
她伸手挠了挠它头。
偷偷地同它扮了个表情。
她干脆开了前座,边上的人没说话,启动了车就开始掉头。
她感觉这简直是在比谁不说话的游戏。
想到游戏,她把微信打开,@苏老吉:来开黑。
她从来不在公共场合播放有声音的东西。
今天却特别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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