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香啊,榕筝你端的是什么啊?”榕筝提着食匣刚走进屋里,便被站在门边的丫头闻见了香气。
“老祖宗,您尝尝,方才我出门的时候,这个正坐在锅里蒸呢,我便让榕筝看着,这会子,终于算是好了,我先尝尝咸淡。”凌薇说着,从食匣中端出一小碗,用瓷勺舀了一小口,送进嘴里。
此举自然能让罗氏深信自己是上了当,凌薇竟当着大家的面吃了鸡蛋羹!
她哪里知道凌薇手中那个碗的玄机。
临出门前,凌薇特意将李嬷嬷支开,再三确认四周无人后,同榕筝这样说道:“江湖上行骗的把戏,竟在如今派上了用场!”凌薇从柜中拿出一套白瓷餐具。
“这个碗是有机关的。”榕筝拿起其中一个,看上去和匣中其他碗碟并无差别,碗上只有她们认得的特殊记号。
“将暗层里放入你的拿手好羹。”凌薇笑言,榕筝能够用其他食材仿制出和鸡蛋羹所差无几的羹汤。
“她们从颜色上分辨不出来,况且到时候离得远,想来也看不清楚什么。”榕筝分析道。
“她们大概只顾着惊讶了。”凌薇想象着罗氏的嘴脸,不禁笑了。
此刻,凌薇是真真可以在心底偷着乐了。
“味道真是不错,没想到你还是做饭的好手呢!”凤仪赞道。
“今儿个就是让大家尝尝,若是觉得好下次我就多做些。”
此刻,罗氏含在嘴里的蛋羹像是□□一般,难以下咽。
此刻朝堂之上,也因二皇子李清泫的一份折子正热闹着。
李清泫对于自己所提出来的战略部署方案进行了详尽的阐述,言辞间透着自信与泰然。
太子听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自在。
李清冕似乎更加偏向李清泫的看法,“父皇,二哥所言着实有理,我们同他们相比,骑兵是弱了些,可我们的阵法是胜一筹的,譬如刘齐出陈推新的列马阵,足以将其震慑。”
“王爷过奖了。”已年过六旬的刘齐用苍老的声音道,他便是因列马阵而名动天下,不过,那是二十年前之事了。
本朝以武艺得天下,所以格外注重皇子们的武功造诣,就连懦弱的太子,身手亦是不错的,可圣上认为:这文化底蕴亦是不可少的。在这方面,似是二皇子李清泫更出众些。
李衍只说今日提出的所有方案皆会交给相关大臣去审议,便退了朝。
可从方才陛下眸中之色来看,自是对二皇子提出的想法十分看好些。
“二哥放心,从谋略方面取胜,父皇亦是赞同的,且我们详尽分析了他们守边将领的优劣,对即将更换的将领做出了预估,便避免了空谈之说。”李清让对身旁的李清泫低声道。
“我只想问,你的这份情报是从何处得来的?”李清泫停下脚步,侧头问李清让。
“兄长可曾听闻北境有一神秘组织,能暗中探听出许多消息。”
“他们至今唯一的一次失误,便是没能提前打听到有人要刺杀唐鸿泽。”李清泫言罢,继续前行。许久,缓缓道“如今看来,她是可以相信的,可却不能全然相信。”
李清让知道这是在说凌薇,轻轻点了点头。
“她想要的,我可以许诺给她,可前提是:不要一宝多卖。”显然,李清泫还在担心凌薇的忠诚度,这也不能全然怪他,夺嫡之路,一步都错不得。
李清让同兄长分别后,即刻回了府。
他本不喜热闹,平日里除了帮助兄长出谋划策,便是待在书房内绘制图样。
宣纸上的各式刀剑、战戟、鞭锤......每一笔都是他的心血。
已到了该纳妃的年纪,皇后亦是给他看过几个名门家闺秀的画像,可他却总是不表态,于是皆没了下文。
李清泫笑言“六弟的王妃一定是比男儿还要坚强的女子,否则如何经得起他这性子,他什么事都喜欢自己个儿去想,只喜行动,不喜表达。”
李清让走到书架前想要找去年画的一张图样,无意间瞧见了那张写着“天机不可泄”的信笺。
究竟为何还要留着它?李清让自己也说不明白。
他初见写下这话的人时,觉得她是个有着江湖经验的侠客,行事洒脱;宫中重逢,觉得她是这京城之中大户人家的小姐,身上难掩的华贵之气;宫廷宴会上觉得她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心思缜密;情义堂一会,又觉得她是个谋略不凡的谋士,且一定和北境密报组织有着不浅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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