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他看着父亲的眼神实在令我难以释怀,觉得其中带着愤恨,却又有哀伤。”李清让脑海中闪现着那挥之不去的眼神。
“可并无实际的证据指明皇叔便是一定有问题。”凌薇总是保持着冷静和客观。
“可我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好了,快些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你又要上朝。”凌薇打断了李清让的思绪,如今的再多想法也只是猜测。
“往后,不许这般等我回来了,我万一不会来呢?”李清让揽着凌薇的肩膀走在连廊。
“你敢!”凌薇扭头看向对方,“恶狠狠”地道。
“如今,我连夜不归宿也有了正当理由,王妃不可能不支持的对吧?”李清让唇角一抹邪魅笑容。
凌薇白了对方一眼,低眸,笑了。
“对了,一位故人近日要来京了。”李清让想到白日里接到的一封密信。
“哦?”凌薇一时想不到。
“齐国的旧友。”
李清让这样一说,凌薇便明白了。
“金狐狸要来了?”
李清让倒是觉得这个称呼颇为贴切。
“你要尊重些,他可是我们能成功收复赤羽的恩人。”
“呦,殿下,你不吃醋了?”凌薇打趣道。
“我可是李清让。”
“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李清让。”
四目相对,情意流转。
月色蒙蒙,原本单薄的人影因为另一个人影的陪伴,竟变得美好了许多。
“王妃,府门口有个怎么劝都不走的老头,瞧着啊,似是神智有些不清。”榕筝脚步匆忙地走进屋里,凌薇正在绘制着衣裙的图样。
“老头儿?!”凌薇微顿手中的绘笔,“走,瞧瞧去,我向来擅长和倔强老头儿打交道。”
“人就在门房,怕引起路人的围观,便请进来了。”榕筝是个心细的姑娘,已然想得周全。
凌薇跟随着榕筝一路向门房走去。
远远便瞧见翘着二郎腿坐在长凳上的一个满脸皱褶,一头银发的老者,眸中带着几分不屑。
“老人......”那个“家”在还未出口,只见对方已经一个跃身,腾空而起。
好厉害的轻功!凌薇暗叹,“谁也不许插手!”凌薇阻止了府内的高手,看着老头儿的架势,显然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凌薇的优势本就是轻功,可在应付对方时感到些许的吃力,不经意地一瞥,察觉到老头儿唇角一抹邪魅的笑容,凌薇笑了。
突然地出掌,一阵掌锋直冲对方的太阳穴而去,对方本能地挥手去挡。
“堂堂裴氏后人,怎能暗箭伤人?!”老头儿怒言。
“倘若唤作旁人,我自然是要守这江湖规矩的,可对于你,便大可不必了。”凌薇稳稳地落在地面,裙角随着落了下来。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响彻王府大院。
“还要继续以这样的面目示人吗,郡王殿下?”凌薇在“老头儿”耳边小声地说。
“已经是亲王殿下了。”老头儿低声回了句。
“哦,是我忘了。”凌薇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冲着榕筝使了个眼色。
榕筝很快便会意了。
“你猜,李清让见到这个模样的我坐在这里,能认得出吗?”金逸晟一边说着,一边吃着凌薇命榕筝特别准备的佳肴。
“其实我也想瞧瞧,他的眼力是否当真进益了。”凌薇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乐了。
“那就一会儿见分晓吧。”金逸晟满意地将杯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还是醉红颜最让人沉醉。”
凌薇的思绪被金逸晟的这句牵引至在齐国的岁月。
那段日子自己每日受着煎熬,对故国的怀念,对爱人的思念,对家仇的惦记,是眼前的这个男子陪伴走过了那一段难熬的日子,他的心思,自己也是因为那一封将家族秘密托付的书信才明白得彻底的,可心中已然住不下旁人了,对于他的守候和恩情,凌薇只得用“无关风月”的真心去回报,在对方用得上自己的时候,自己可以豁出性命去帮助,可男女之情,凌薇给不了。
金逸晟是个看上去潇洒不羁,对于什么都不在乎之人,实则心思细腻,他很清楚凌薇的心思,他从不奢求对方能回报自己相同的“在乎”,他只想一直守护着这个令自己难以忘记的女子,一个心怀家国富有的情怀的奇女子,在每一个她遇见麻烦和危险的时候,他都能放下手中的一切,来到她身边。
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金逸晟觉得这句话对于眼前的女子来说,似乎是不恰到的,得到与否,她,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