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佯装不懂,睁着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眼里写满了无辜,看得陆任十分窘迫,手足无措。但他还是冷静下来,主要是他在这当头词穷,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
早知道就先和温靖言讨教一番了……
被脑海里的纷杂想法模糊了思绪的陆任在这时还有心思抽出一缕心神想到温靖言身上来。
只是想得再多,也于事无补。
万籁俱寂,陆任只听得自己心上的颤动,热了胸膛,乱了思绪,冷了十指。。
顾暖在他暗含着期待的眼神中,终于开了口。大眼睛眨着疑惑,似是不理解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可你说了,你是阿暖的哥哥呀!”
“……”
什么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陆任欲哭无泪,头一回觉得顾暖是一个实诚人,以往说什么都不听的她在这会却是牢牢记住了自己说是她哥哥的事情。
不过话说出第一句以后,不知怎的,接下来的话就变得顺嘴起来,也许是顾暖的反应让他瞬间有了准备,他是看着顾暖长大的,也是跟顾暖相处时间最长的,陆任可以信心十足地说就算是顾暖爹娘,也没有他了解得顾暖的多。
陆任看着眼前的顾暖,懵懂无知,她可能没有和他一样,对他有着特殊的感情,但是陆任想,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顾暖还小,有很多事情不能发生,但同时也有很多事情来不及发生,谁又能想到以后发生的事情呢?正如他不知道居然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不是把顾暖当作妹妹,而是当作……
未来的日子还有很多,他有余生可以同她度过。
想通以后,陆任看着顾暖,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心如鼓雷,但总体上已经恢复了正常,至于脸上那不自然的滚烫的红色……
他本来就在病中,发烧引起的脸红很正常!
对……很正常!
陆任只觉着现如今的状态已经好多了,虽然时间很充足,虽然他现在的情况也不怎么适合谈这种事情,但是他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陆任一手扣住顾暖的双手,他们之间向来亲密,以往顾暖年纪小,他心里也只将顾暖当作妹妹,所以这动作做的十分坦坦荡荡,只是尽是不同往日,陆任只想把手握得再紧一些。顾暖人虽生得单薄,但是一双手还是长得肉乎乎的,陆任握着便不想再放开。
他虽喝过了水,但还是觉得嗓子有些沙哑,怕自己的声音变得难听,让顾暖不喜欢,陆任还是示意顾暖再帮他倒来一杯水,就着她的手抿了几口,清了清嗓子,咳了几声。
“阿暖可想日后还能吃上镇里的棉花糖”
顾暖听言重重地点头。
“阿暖可想以后日日都能回家?”
顾暖点头。
“阿暖可想无所忧虑,没有烦心事?”
顾暖点头。
“阿暖可想嫁给哥哥?”
顾暖顺势点头。
咦?好像哪里不对劲?
有些懵掉的顾暖呆呆地抬头看向陆任,只听得他道。
“阿暖将我当作哥哥也罢,不论我是阿暖哥哥还是其他,哥哥陪阿暖走过八年这一事做不得假,阿暖要陪哥哥度过这余生也成不了谎。”陆任直直地看向顾暖,目光凿凿,“阿暖,对吗?”
顾暖被他的双眼惑了心神,只得呆呆点头。陆任见她这副懵懂的样子也已有准备,将顾暖揽入怀中,算不得是少女的身子窝在他的怀里,肌肤贴合之处处处温暖。
————
陆任表白心迹之后,两人的相处状态并没有发生过非常大的变化,陆任十分想做点什么来表示一下他对顾暖今非昔比的感情,但他仔细想想,发现……其实他之前做的就已经是十分明显突出了,完全不需要再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对顾暖的喜欢。
在顾暖看来,这只是陆任单方面的表白心迹,八岁的女孩再怎么算也算不得是少女,对陆任这样掏心掏肺的心里话很难有感同身受的反应,那些少女的心思也很难说有,也许有例外,但是顾暖这个伪儿童就准备当那不开窍的顽石了。
事实上在这个原故事中,陆任还是有“情窦初开”的时候的,虽然他没了三个老婆……
陆任养好病时,院试的成绩也出来了,陆任名列前茅,对于乡里人这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他们总结就是一句话,陆任考上秀才了,筒子村出了一个秀才了!
一时间陆家风头无两,陆家父母平日里外出做活时都有那不知姓名的村民凑上前来打招呼,说上两句,还有努力各种攀亲戚的人,什么远房亲戚全部出来了,就算陆家父母躲在家中,也天天有人上门来唠上两句。
陆婶子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是乐在其中,刚刚准备回家做宵食,她就看见了一个站在家门口的妇人,见着她就是一阵热情的问好,没进家门是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连连摆手推辞,只是时不时伸长了脖子,往里头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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