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婶子看着杨婶子的举止有些纳闷,半响,说道:“进去喝杯水呗?”
“不了,”杨婶子嘴上拒绝,眼珠子好似落在了屋子里头一般,一直往里头瞥,“家里头还有事呢,下回嫂子可要给我留杯茶。”语气中带着谄媚。
陆婶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答应道:“那肯定啊。”
只是说完了这句话后,杨婶子还是没有离开,陆婶子心想着也不好意思从她身边越过去。
杨婶子一咬牙,便神秘兮兮地凑近去问陆婶子,“你家大山现在都是秀才呢,还考那啥举人吗?”
陆婶子点头,“那当然考啊。”
“啥时候?”
陆婶子也不避讳说自家的经济情况,说道:“妹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明年是不可能了,怕是要等三年凑足了盘缠,才可能送大山去考。”
“可你家大山今年不就十八了,三年后可不二十一了,这三年不准备先把亲事定下来?”
陆婶子听了以后若有所思,皱着眉头迟疑道:“你说的有理,但这一会儿我上哪找媳妇去?”
杨婶子一拍胸膛,打下包票,说道:“姐啊,你要是相信妹子啊,妹子帮你留意!”
陆婶子咧嘴道:“那就拜托你了。”
“姐,也不是妹子我自夸,我娘家侄女虽然不识几个大字,但不论是哪方面都是相当的好啊!”
陆婶子微笑道:“所以麻烦妹子帮我看着了。”
“包在我身上!”
陆婶子回家以后便跟陆任提起了这件事情,虽然说通常还是父母做主,但她家大山是要做官的人,娶媳妇这事儿不能随便凑合。
“大山啊,娘也是想问问你的意见,三年后你也就二十一了,如果该定下亲事那就抓紧定下,不然娘怕那戏本子里唱的,到时候你被人家招婿了咋办?”
陆任正端坐在书桌前练字,一旁便放着顾暖今日的练习结果,一听他娘说的话,心里便想幸好这会儿顾暖回家帮忙做饭去了,不然要是被她听见了就不好了。
他正色道:“娘,当前我还是以读书为重。”
陆婶子便道:“既然这样,听你的便是。”说着便往门口走去,准备出去,“当前还是忙活暖暖的亲事要紧。”
话刚落下,陆任便急忙叫住她。
“娘,你说什么?”
“没什么啊。”
“阿暖亲事要如何?”
“暖暖亲事吗?”陆婶子思索片刻,让陆任整个心都提了起来,“还没着落了,你着急什么?”
“娘,我要定亲!”
“啥?”惊讶之下,陆婶子跟着儿子学了多年的“文雅”都飞了,她狐疑着看着陆任道:“你咋又变了主意呢?”
陆任道:“娘,如果阿暖要定亲,那么对象只能是我!”
“!!”
陆婶子急忙扶着墙壁以免自己腿软摔倒,额上的青筋隐隐抽动,她有些头疼。
“暖暖现在才八岁!”
陆任理直气壮地道:“阿暖要定亲,我也要定亲,既然如此,便定成一家亲便是,到时候阿暖还能在我们家,您还能天天见着她。”
“……”
但不管怎么说,陆任和顾暖的亲事差不多就这么定下了。陆婶子虽然震惊于自家儿子对顾暖的心思,但正如陆任所说的,她本身就对顾暖十分喜爱,之前便是因为陆任年纪大了些,不好跟人顾家说亲事,不然她早就下手了。既然陆任也有这方面的心思,她便和陆任他爹说了这事,两人辗转反侧,整夜未睡,最终还是决定尊重儿子的医院。陆婶子便准备了一番去顾家说合了。
顾暖她娘也是十分讶然,完全没想到陆任也能当自家女婿,虽然以前她确实想过这件事情……
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出色成陆任这般的人也没几个,两家也亲,又有什么理由不同意的呢?
顾暖她娘想着这事还是要问问顾暖,毕竟是她的终生大事。
而顾暖?
早就在陆任的威逼利诱下投降了。
当即两家一拍即合,给两人定了亲事,除了极其亲近的亲戚几个,旁的一概不知。
两人年纪差的大,又是一块长大的,这样做也是怕落人口舌。
悬在陆任心上的大石安然落下,接下来的日子里,陆任安心的复习念书,偶尔调戏调戏未过门的媳妇,日子过得十分悠然。
晴空万里无云,和风吹拂,顾暖坐在陆任身旁静心练字,陆任在一旁拿着一卷书,沉浸于书中,细细品味,偶尔抬头看看眼前的人。
屋外一阵动静过来,嘈杂马车轱辘声未传进屋里,却传来了一声吴侬软语。
“请问有人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