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顾恒听得苏轻言的话,转头好奇看着刘华,原来真正的老狐狸不是暗影,而是眼前这只?
梁愈则是醉心于果酒,对那诏令全然不感兴趣。
既被猜出,刘华倒也没有多加隐瞒,坦然笑道:“厉害了我的苏兄。”
只是他真不是叫“林时宫”来的,当初,暗影问他是谁时,他本说的是:“属下只是个临时工。”
却不知为何,被那空有美貌和超高武力值却没甚大脑的暗影听成了他的名字叫“林时宫”,便就这样在暗影阁叫了开来,叫得久了,他也就只当它是艺名了。
暗影诏令的主意是他帮暗影出的,但暗影诏令要给哪几个人,却是他早已定好的,他知道,苏轻言需要暗影诏令来查清多年前苏家案子以及凤阁的内\幕,而他,需要用皇帝对苏轻言的宠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是做生意的,自是不会做亏本买卖,让那些达官贵人住他的店,他自有法子从他们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再将那些东西卖给朝廷官员,如此所赚的钱可不一定比他上交国库的那三层收益少。
暗影诏令的事情是去年出的,许酒那时正神志不清,虽没有关注,却也多多少少听说过,她好奇转头,便见苏轻言修长而骨节分明十分好看的手指正摩梭着那白玉诏令,恍惚中竟觉得他这动作有几分熟悉,脑中的迷雾又散了几分,似又有些东西逐渐清晰起来。
她躺在一个山洞里面,洞里唯一的光源便是里她躺着的这块石板不远处的篝火,外面下着细雨,青草香伴随着雨后泥土的清香味自洞外飘进来。
那时候的她还很小,只有五六岁左右,身上受了很重的伤,疼得她直哼哼不说还发着高烧,鼻息之间似能喷出火来,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用帕子沾着冰冷的水在他额间交替换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才舒服了些。
她微微睁眼,最先见到的是一双修长而好看的手正摩挲着手里的青色玉佩,那玉佩是定国公府的,她听到他失落的声音:“你也是京城里来的罢?”
许酒有心想说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昏昏沉沉地将视线微微上移,便见一抹红色,天气并不冷,他却还披着红色裘衣,看起来似乎很怕冷的模样,她又听到他低叹:“也不知能不能从你这儿打听到一些父亲的消息。”
听上去像是在挂念他父亲。
许酒的视线又微微上移,却见原来一直照顾她的是个八、九岁的小少年,肤色很是白皙,五官生得极其清俊温雅,比她在京中见过的所有少年都要好看,她看着他,似乎也望了身上的痛。
似才察觉她动了动,那小少年敛了眼中的失落,将手上的青色玉佩挂回她的腰间,又起身去给她重新沾湿帕子。
他这样照顾了她整整一宿。
第二日一清早,便有人找了过来,她听到他们唤他:“少爷,您该回去了。”
“嗯,”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又转过头来探了探许酒的额头,凉凉的手贴在她还在微微发热的额头上,才又道,“还有些热,你们将她送到医馆去。”
后来有人问过许酒,分明是同一天遇到苏迎和沈容的,而沈容对她比苏迎对她可算是好得太多,为何她却要固执地追着苏迎跑,世人都以为她追着苏迎跑,不过是因为苏迎长得好看,却不知道早在多年前,他整夜替她换着额头上的湿巾时,她便已经倾心于他了。
许酒回京后便开始打听他的消息,知道了他是被丞相养在青州的孩子,平素里极少出门,丞相也从不让人去探望他,而那日他出现在那山上是因为那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去看母亲。
自那年以后,每一年的那一天,她都会偷偷跑去青州那座小山上,默默陪着他,却从不去打扰。
后来,在京城遇到苏迎,她第一眼便已经认出他来了,只是他却好像对她记忆全无。
苏轻言见着许酒看着自己的手,以为她是对他手里的暗影诏令感兴趣,便将诏令递到了她面前。
许酒回神,视线触及苏轻言温笑的眸子,心中又不免失落,垂下眸子将诏令还给苏轻言,现如今,她已经能完完全全记起苏迎的模样。
他不是苏迎,只是偶尔的小习惯同苏迎有些像罢了。
刘华见苏轻言有收下那暗影诏令的意思,便又问:“怎么样,这样的条件,苏兄你可还满意?”
如刘华所料,苏轻言也确然是需要这枚诏令,他举了举杯,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