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缺, 我这么做只是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而已, ”辰瑞听到律师转述的话,回答道, “这是我哥教我的, 以前我也做过坏事,是哥把他拉回来的, 他说过,人可以犯错, 但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一旦对不起了, 那错误将会继续下去,没有改正的机会了。我会提醒爷爷, 也是因为我哥的提点, 但不要问我, 我哥想要什么啊, 我哥最想要的, 别人都给不了。”
陈老先生听到这些话,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问律师:“辰良最想要的是什么?”
律师说:“一个幸福、完整的家。”
陈老先生看着找人调查的辰良资料, 动容了。
陈厉克病情很不稳定,时好时坏, 他被病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体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递减, 他已经感觉得到, 生命之火正逐渐熄灭。他很急躁,老头子还没死,股权还有一半在老头子手里,久华的产业还不完全是他的,而辰瑞要学的东西太多了,短时间内根本消化不了,他都恨不得把辰瑞的大脑取出来,安上自己的大脑。
陈厉克又咳嗽了,他很痛苦地抓着被单:“股权变更办理得怎样了?”
秘书低垂着头,声音低不可闻:“还在办理当中。”
“废物!”陈厉克厉声一喊,面色霎时一白,又咳了起来,缓了很久才痛苦地道,“你……这么多天了,居然还没办得,你说,你都干什么去了!”
“办理需要点时间,我尽快抓紧。”秘书头更低了。
陈厉克一拍床板,怒道:“抓紧、抓紧,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咳咳。”他痛苦地捂着唇,剧烈咳嗽起来,秘书递给他一杯水,他愤怒地推开,指着秘书的鼻头吼,“明天、明天我就要办好,办不好你就给我滚蛋!”
秘书绷着脸,拳头捏紧了。
第二天秘书还是没带来好消息,甚至连医院都不来了。陈厉克开始产生怀疑,让另一手下去查,惊人地发现了真相。
原来老头子不知怎么发现了他动的手脚,阻止他进行股权变更,所以迟迟都办不下来。
将死之人心理会变得特别敏.感,总是会疑神疑鬼,陈厉克也不例外。股权变更的事,他只告诉了秘书,其他人都不知道,而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了问题,秘书又疑似拖时间不解决,还不出现了,他哪能不怀疑?他甚至怀疑秘书就是老头子安插在他身边的内.奸,时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怒不可遏,秘书是他最信任的人,现在却成了最有可能背叛他的人,他还能信任谁?还能将产业托付给谁?
脑海晃过一张笑脸。陈厉克眼底一亮,辰瑞,还有辰瑞,他一定能帮自己!
辰瑞被陈厉克从学校叫了回来,说要让他立刻接手家业,然后暂时休学,完全接手后再回去上学。所以现在,辰瑞坐在了陈厉克床前,安静地聆听陈厉克的教诲。
这是秘书失踪的第三天了,陈厉克从刚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急躁,心理状态发生了极大转变。股权无法变更,就意味着老头子会将本该属于他的产业变更给别人,这外人可能是路人甲乙丙丁,可能是他的敌人,甚至可能是辰良,他很不安与惶恐。
他已经不满足于股权了,他还想要更多、更多的物质——钱和权。
股权有一半在老头子手上,权就拿不到手,那只有钱,赚更多的钱,用钱解决所有事情,包括收买他人。
想要钱的欲.望剧烈膨胀起来,他简直疯了,赤红的眼里只看得到钱,他紧紧握着辰瑞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掐断辰瑞手骨。
“钱,赚更多的钱。”陈厉克憔悴得如同一具干枯的白骨,但他提到钱时,眼睛却亮得如同启明星,光辉闪烁,“只有钱,才能让久华生存下去。你听着,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能让久华困落到别人手里,这是我的产业,是我的,你是我的儿子,我把我的产业给你,你一定要保护好。”
辰瑞不敢多说话,生怕自己说漏嘴,听话地拿出笔记本记陈厉克的话。
“听着,赚钱最快的就是高利贷,还款期限要短,利息要高,要借给大公司……”
陈厉克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上午,辰瑞离开病房时,脑袋是懵的,“钱”这一个字就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反复回荡。
他很不安,高利贷是违法行为,陈厉克这么做是知法犯法,他不该听陈厉克的。可是就在刚才,他听到陈厉克跟人打电话,居然一口气报出十来个竞争对手公司的名字,说务必要想尽一切办法,整垮那些公司。
他动摇了。这个公司还不完全是他的,他不能全部掌控,只要还有别人参与管理的一天,公司就会按照陈厉克的指示,损害其他人的利益,然后就会出现下一个御龙大酒店。文达财力物力充足,能挺过去,但其他公司未必能。
他想起邱瀚宇曾说过的话,让公司倒闭的方法,欠外债、给不起员工工资等等,这倒闭的根源不就是钱么?
他颤抖起来,他知道这个想法很疯狂、很可怕,哥哥一定不会赞成他冒险,所以他不能告诉哥哥。哥哥说的,不能对不起良心,他宁愿不要久华的产业,也不要助纣为虐。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