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嫣随手抄起一个木棍, 准备教训教训易尘这个爬人窗户的惯犯:“老娘今天要打死这个登徒子!”
阿红见状,顿时精神了。她一路小跑到角落里拿起她多年以来不离不弃的小铁锹, 两眼放光,一脸兴奋:“小姐, 我准备好了!”
许嫣的脸上一副别人欠了她一百万的表情,干脆利落地打开窗户。果然,她一眼就看见易尘双手扒拉着窗户, 见到许嫣开窗,原本便秘般的脸一下子如沐春风,露出一个桃花朵朵开的迷人微笑。
“找打!”
“找打!”
许嫣和阿红同时举起手里的工具,毫不留情地往易尘身上招呼。
“哎你们怎么打人啊,我要叫了!”易尘嘴上装着委屈,却身形极为矫健地一个跳跃再一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旋转翻身, 成功落地。
没打成的许嫣气得棍子一扔:“怎么着,你当这是你家了?”
易尘白净的脸颊爬上一丝可疑的红晕:“当家确实磕碜了些, 不过当间茶房倒也未必不可......”
阿红那股子泼辣劲儿上来了,快步上前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儿:“外头客栈的钟点房还是按时间算钱呢,你个登徒子,过了三两日便要寻上来蹭吃蹭喝蹭聊, 你看我今天不给你......”
阿红后面的“一个大耳刮子”还没说出口,易尘掸了掸身上的灰,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巴掌见宽的紫檀木小箱子:“这段时间的确受二位姑娘照顾颇多, 在下着实感激不尽, 今日特意带了些小礼物, 略表心意。”
阿红多年来后院劈柴的经验告诉她,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先不说,光就是这木箱的材质,坚硬油亮,乌黑带赤,乃木材中的极品。她硬生生把后半句话给咽了下去:“那你看我今天不给你好生招待招待,易公子真是太客气了。”
许嫣一阵扎心,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爱财成性的侍女了?!
“这是紫檀木?”许嫣随手把木棍一放,双手交叉走到易尘面前,仔细端详着那个被易尘托在手上的小木箱。
“不错,好眼力。”易尘端起一杯茶,一副大爷模样地喝了起来:“不过比起紫檀木,我想箱子里的东西更能让你们感兴趣才是。”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阿红睁大了眼睛,难不成里面装的一箱子黄金?天呐,她可以在一环买一间金镶玉茅厕了。
许嫣拿过那个箱子,放在桌上,打开了搭扣,掀起盖子。
“哇——”阿红惊奇地看着躺在箱子里,被柔软的羊绒垫托着的一整块白玉。白玉通体乳白,细腻光亮,好似那醉卧在青石地上露出一小截嫩白肌肤的美人,媚态横生,水滑凝脂。
“和田羊脂白玉,一整块天然开采的,世间难得的珍宝啊。”易尘悠闲地喝着茶,轻松无比。
“你刚才说送我,为什么给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易尘身份不明,许嫣不敢贸然接受。
“不过一块玉而已,长得好看些,能有多贵?”有着多年劈柴经验的阿红坚定不移地相信这么一团不成形的玉不值钱,紫檀木才是本体。
“这一整块少说也是三两,按如今市场价算,最起码是五百两银子。”许嫣说着也暗自心惊,易尘一个无业游民,怎么能搞到这么一块和田玉?
“价钱无所谓,许嫣喜欢就好。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回见。”易尘一口喝完那杯茶,砸吧砸吧,茶叶粗了些,用的也是普通的山泉水。罢了,能好好喝杯茶不被赶,别说一块羊脂玉,一车黄金他都愿意给许嫣这个小财迷。
“慢着。”许嫣叫住他:“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好端端的给我这么块和田玉,连带着箱子少说也是六百两,你有什么意图?若是有事需要我帮忙直说就好,我无功不受禄。”
易尘心里突然有些闷闷的疼。许嫣经历了多少波折,才会像这样对人如此防备,还会说出“无功不受禄”这样的话来。
“路上捡的。你喜欢就收下,不喜欢就把他扔了吧。”易尘一手搭在窗台上,又回过头:“别想太多,我就是偶得了个东西,看着挺好看给你玩玩,没别人知道。”
易尘一个翻身,消失在高高低低的屋檐中。
许嫣望着窗户,叹了口气。阿红一脸呆滞,有些担忧地看着许嫣,正想开口,许嫣就开口了:“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大门不走非得爬窗户?”
阿红:“......”
“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处置这块玉啊?”
“他既然这么说,咱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呗。”许嫣耸耸肩。虽然不知道易尘的身份,可是他刚才说的话却叫她莫名地放下心来。
“咱们把它卖了吧!楼下小巷子右转就是当铺。”阿红听见许嫣这么说,两眼放光,看着这块羊脂玉的眼神就像看着银子般。“值五百两呢!”
“卖,可以。但是不能就这么简单地卖掉,并且这块玉来历不明,放在当铺不安全。”
“那要怎么办呀?”
“加工。这块和田羊脂玉是玉中的极品,我们不如把它做成可以为我们循环所用的东西。比如——”许嫣脑中灵光一闪,勾起一个自信的笑:“先收着吧,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阿红小嘴一撇:“您又卖我关子。”
“行啦,这只是一个设想。我们先把第一步走好,再想下一步要做的事。”许嫣取来鲜花准备开始工作。“你赶紧去把你的面膜洗了,都裂成王八了。”
“啊!”阿红如梦初醒,才意识到自己脸上还敷着面膜,像一只大花母鸡一样夹着尾巴进了盥洗室。
*
木芙蓉有个好听到名字叫做三醉芙蓉,因花朵一日三变其色而得名。木芙蓉清晨和上午初开时花冠洁白,并逐渐转变为粉红色,午后至傍晚凋谢时变为深红色。
现在正是午后将至傍晚,木芙蓉花瓣稍敛,但还不至于凋谢残败。花瓣颜色介于粉红和深红,呈现一种温婉媚态的玫红。
“小姐,这是我刚淘好的淘米水,大米都是先洗过了的。乌梅水也熬好了,我先放着凉一凉。”
“行,去洗洗手,过来帮忙。”许嫣已经把木芙蓉的花瓣摘下来洗净,放进研钵准备开始捣烂。“啊对了,怡红院那边可有消息了?”
阿红甩着手上的水珠从盥洗室出来,一脸幸灾乐祸:“那边炸锅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