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也放弃了。现下听百事通的意思,我还能记起来,这倒真让我有些兴奋。
但是若非是意外受伤使得我记忆丧失,那又有没有可能是以前的我故意不让自己记得那些事呢?若失忆是以前的我刻意为之,那我记起了记忆岂不是比失去记忆还要痛苦?
“算了罢。”我摇了摇头,“失忆后我日子过得很快活,以前的事情记起来,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百事通点了点头:“那便依姑娘所言罢。”
我冲他施礼:“有劳先生了。”
百事通提起药箱准备离开,临走又苦口婆心的嘱咐了我一句:“棺材早些筹备,别到时候事发突然只能用草席将就。”
我:“???”
见百事通要走,我急了,“呔!你给我站那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百事通立即停下,高深莫测的看我一眼,“怎么?”
“什么怎么?什么叫做棺材早些筹备?我为啥要早筹备?事发什么突然?”
百事通道:“我适才已说了,姑娘脑中有两处堵塞。”
“啊,所以我不记得事情了。你刚刚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是。只是若堵塞处迟迟不通,只会越堵越严重。日后姑娘隔三差五便会头疼发热,再严重了爬是会直接丧命。”
“!!!百事通!!这么重要的话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大怒,“若我不拦住你,你是不是就不管我死活了?天下竟有你这样的大夫。”
百事通被我怒骂仍旧不痛不痒的说道:“天底下的大夫当然没有我这样的大夫,因为天底下只有我能救你的命。”
我咬了咬唇,愤愤的躺下:“请先生救我性命。”
“不是失忆后日子过得很快活,以前的事情记起来,不过是徒增烦恼吗?既是这样,还强让自己记起来作甚?”虽然这样嘲讽着我,百事通却又坐回了木凳,从木箱中抽出几根异常长的银针。
我静默片刻,忍不住开口问道:“先生,这是筷子吗?”
百事通给了我一个深沉的眼神,我把嘴巴闭上了。
百事通在我头上的几处穴位上扎了进去,我只觉脑袋一疼,一道白光突然闪现出来,一个片段缓缓从那扇巨门后泄出。
一个漆黑阴暗的地牢中。
我穿着锦衣华服,一步步走到一个枷锁前。捏着一个穿着黑衣的人的下巴,轻笑道:“恨我啊?你又能怎样?她势必要死的。”
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污血的漂亮女人,这女人脸颊边生有一颗多情痣,更映衬的她胶粒可怜。
“打吧,狠狠地打。”我听到我冰凉的声音从口中慢慢流淌出来。
侍从得令,拿起铁棍狠狠地向那女人打去。
一下、两下、三下……直至血肉模糊,那女人再动弹不得。
而我身后这个穿着黑衣的人拼命的挣脱着铁链,喉间发出阵阵无力的、悲伤的吼声。
而我,弯腰捡起一个铁钩,掀开这人的衣领,抚摸着这人雪白俊秀的锁骨。
“其实你不该恨我,我那么喜欢你。那么的,喜欢。”
说完这话,我扬起手中的铁钩,狠狠地、狠狠地穿入了这人雪白的锁骨。
人中突然一阵刺痛,我从中惊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百事通不知何时已经银针抽走,给草药给我敷着两侧的太阳穴。
“哭的这样厉害。到底看见什么了?”虽是疑问的口气,但百事通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好奇,好似早已知道我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想起记忆中的片段,一阵难以言喻的厌恶从心底升出,我趴在床沿强烈的干呕着。
百事通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帮我的意思,只对门外惊慌的丫鬟说道:“姑娘体热已退,再休息几个时辰就好了,你且去回复大人们罢。”
丫鬟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魏子明来时我已不怎么干呕了,就像是失魂了一般愣愣的坐在床边。任凭魏子明怎么问我也不应声。
魏子明急了,捏着我的脸把我捏痛,趴在我耳边大声吼道:“你魔怔了!我问你,白达人呢?他们都说没见着。”
我啊了一声,呆呆的看向方才百事通站着的地方。
早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