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我沉得住气,“百事通”这个名字估计已经被我大吼出来了,紧接着我大概还会吼一句:“你怎么还没洗澡?!”
百事通低着头站在符泠面前,连眼皮都没敢抬,丝毫没有在牢里调戏俏寡妇时的精气神儿,而是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草民白达请大人安。”
符泠初见百事通的邋遢样子也略微惊异了一下,但到底也没说什么,只对外面候着的丫鬟嘱咐了句:“待会儿大夫诊治完毕,你们带他去沐浴。”
丫鬟不敢向对着魏子明那样放肆,连福身应了。
符泠又看了我一眼,抬脚出门。
我见她要走,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含不住的欢欣:“欸,大人,你要走?”
符泠脚步一顿,回首道:“嗯。怎么?不想我走?”
哎呦,你看你这话就说的暧昧了不是,什么叫不想你走?就好像咱俩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似的。
我假客气的说道:“大人说笑了,大人百忙之中还能来看我已经是我的福气了,哪敢奢求大人留在这里。”
符泠弯了弯眸,她不冷淡时眸光很亮,像星星,像月亮。
她轻咳一声,含住眼中的笑,淡淡道:“的确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且先诊治,待我得闲再来看你。”
我内心:你别来了别来了千万别来了。
面上,乖巧道:“好。”
符泠离开,除了守在门口听候差使的丫鬟外,厢房内就剩下我和百事通了。我还在想符泠走了就不怕了,百事通一个平头小老百姓怎么会认得出我。精神还没松懈半刻,只见百事通慢悠悠的坐在我身旁的木凳上,捻着快糊成一片的胡须说道:“不是逃走了吗?怎的又回来了?”
他这话有些嘲讽的语气,约是认为我是因为武功不济被捉住胖揍了一顿才弄回来的。
我心底一虚,担心隔墙有耳,便跟他打着哈哈:“先生在说什么?什么逃走逃回的?小女子听不懂。”
百事通笑了一下,事实上我并不确定他是否笑了,只道是那乱糟糟的脸上稍微有了点变化。他作势挠了挠头,低声叹道:“既然是初次见面,那总得有些见面礼不是?在下身无分文,只得将发中藏着的小玩意儿拿来送给姑娘了。”说着开始掏掏搜搜起来。
我想起上回被他弹过来的小跳蚤,背后立即痒得不行,倏然坐起,制止住了百事通的举动:“好罢我认输,先生的小玩意儿还是自己留着罢,别人没有的珍贵东西,就别总搜出来送人了。”
百事通大笑,停下了手,从身上挎着的木箱子里抽出一方还算干净的纱巾垫在我的手腕上为我诊脉。
原本就只是个头疼脑热而已,我也没有在意,但百事通却把了好长时间的脉,越把眉间就皱的越紧。
“如何?”我紧张起来。
百事通收手:“姑娘可否让我看看你的头。”
我歪着脖子把脑袋送过去。
百事通轻轻压了压我的后脑勺的几个穴位,眉间皱的更紧。
“到底怎的了?”我被他的神情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戏文小说里总是写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不治之症,且每每被发现时都是病入膏肓再无可医,看百事通的神色,我不禁担心自己也中了头彩。
“发热之事应是疲累所致,倒不足为惧。只是姑娘上次说自己不记得以前的事时,我只当你受伤磕坏了脑袋。可给姑娘把脉时才发现你的经脉有两处堵塞,不应是外伤所为。适才我又检查了你的后脑,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隐隐约约明白了他的意思:“依先生所言,我失去记忆并非是因为受伤?”
百事通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有些费解:“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百事通道:“事件有很多法子可以使人失去理智或失去记忆。比如说药物、香料、针灸等。在下听闻坊间有种香料名忘忧,少量焚烧可起安神之效,但若是焚烧的时日久了,便会使人逐渐忘记以前的事,最终什么也不记得。但这到底是坊间传闻,在下江湖游历那么久,倒也未曾真的见过这种香料。”
我哦了一声。
百事通继续道:“好在姑娘失忆时间还不算太久,若用对了方法,还是能记起以前的事的。”
“还能记起来?”我有些不可思议,在与樱落同住的八个月中,我数次试图想起之前的事,比如我是谁这个问题,可我的记忆就像是封存在了一扇黑重的巨门后,我越想使劲,就越打不开。久而久之,我便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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