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膳后, 魏子明抱着小红来宫中探望我, 这是我第一次见小红睁眼睛, 黑漆漆的大眼睛就像是黑宝石一样洁净无暇,见我一脸虚弱的靠在太师椅上,还长着小手咿咿呀呀的让我抱。
因自家女儿对我表达了好感, 使得魏子明有些吃醋,冷哼一句:“你昨日派我去抄了相爷的家, 今日还不去审审他?抱我们家小红玩什么?”
“先关他几天, 让他吃尽苦头再去审他。对了, 符泠怎么样了?”
“阿泠还没醒,”魏子明苦着脸说:“箭上抹了毒,又救的晚, 说是伤口都溃烂了。”
我挣扎着起身要去看她。
嘤嘤嘤, 我的泠, 你受苦了。
魏子明拦住我:“你现下还是别乱动的好,白达大夫已经去过了,说再休养几日就没事了。将军府够乱的了,你要去还得着人伺候你,且别去添乱了。”
魏子明说的是,但是添乱这话听着还是有些刺耳。好在我此刻没有与他计较的心情,只一心都挂念在符泠身上,我又抽泣了一下:“我的泠因为白受了许多伤。”
魏子明瞥我:“你知道就好。”
“等她好了, 我要好好报答她。”
魏子明挤眉弄眼:“怎么报答?”
我很想说涌泉相报, 但这个词实在是意味深长, 且我与小明再亲近他都终归是男子,说这个实在是不方便。
我假装没听到这话。低头顺手逗弄了一下小红,小红咯咯咯的笑出来,裂开嘴,露出两颗小白牙。
我扒开她的嘴角看了一眼:“长牙了啊。”
魏子明道:“你管,把小红还给我!”
我不给,把小红往怀里抱紧了几分,蹭着她软软的脸蛋满足的感慨道:“好香啊,你喂她吃什么了?”
魏子明焦急:“你别这么压着她,你看她都快喘过气来了!”
魏子明一惊一乍时实在讨人厌,我只好松开小红,帮她掖了掖衣角。
手刚碰到小红的胸前,我突然注意到她锁骨处有什么东西一样。“这是什么?”我好笑的掀开她的衣角。
小家伙儿的小锁骨上,有一块褐色的胎记,在她粉嫩的皮肤上异常显眼。
这胎记狭长恐怖,像是被人用刀具割伤后留下的疤痕。
我跟魏子明开玩笑道:“你家女儿上辈子锁骨上被人砍伤……”
话音戛然而止。
那个让我恐惧的画面骤然跳到我的眼前。
——恨我啊?你又能怎样?她势必要死的。
——打死她。
——你不该恨我的,我那么喜欢你,那么的喜欢你。
漆黑阴暗的地牢中,侍从拖着铁棍,走近那个浑身污血的女子,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打在她的身上。女子挣扎着的在地牢中爬行,却又被拉扯回来继续受刑。她温柔的眉目被污血覆盖,血浆一点点的盖过她的鼻骨和嘴唇。
被我绑在枷锁上的黑衣人激烈的挣扎着,她的喉间发出一阵阵愤怒的嘶吼声,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捡起一个铁钩,掀开这个人的衣领,抚摸着她白嫩细滑的锁骨。然后将尖锐的铁钩,狠狠地穿进了她的锁骨。
——南卿流,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捏起她的脸颊,看着她俊秀如画的脸,垫脚吻了上去。她紧紧闭着口,拒绝着我的一切。我捏开她的唇,在她口中胡乱的搅弄着。
她死死的盯着我,怨恨的怒视我,一口咬住了我勾弄她的舌头上。
血腥顺着我们紧贴的地方流出,混着她肩头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阿泠。
我怎么会如此对待阿泠。
我闭了闭眼,想要将这些画面从脑海中抹去。
可这些画面非但没有消减,反而引出了更多的记忆。
白茫茫的一片。
纸钱,白衣,白幡儿。
桑相爷抱着桑姝雅死前穿的衣裳在灵堂嚎啕大哭,身后跪满一地曾受她生前恩德的奴仆。
符泠身着黑衣,乌发用白丝带挽起,再没有梳理寻常女子发髻的模样。她站在哭泣的奴仆身后,极尽哀婉的望着那个漆黑的棺木,咬唇握拳,将悲伤压抑到最低。
桑姝雅被我杀了么?
符泠作为桑姝雅的朋友,怕是恨死我了罢。
我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眼泪像是决堤一样的往下落。我咬着手,不允许自己哭出声音,可心中的酸胀疼痛却像是将我撕裂了一般提醒着我,那个人真的死了。
不知为何,有一个念头突然从脑袋中跃出,缓缓荡漾开来。
——从此我这一生,也许会有爱人,会有亲人,会有朋友,可是,却再也没有知己了。
正当我感动的泪眼婆娑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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