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支持正版 叶长笺好奇道:“李君言, 你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才来云水之遥几天,为何好似将一切都摸得一清二楚。
李君言道:“我不是说吗, 我舅舅家就住在云水之遥的山脚下啊, 他们天天念叨这些, 耳濡目染下,我也就知晓!”
“先生来,禁止喧哗!”
排在队伍最前头的一个高个弟子转头对他们喝道。
三人走到队伍的最后头, 叶长笺扭头去看, 似乎未见到唐将离。他也是身兼七脉,为何没来上课?
教导御雷术课程的夫子是唐门长老,唐元。
因为有阴阳两种修炼法诀,是以他们教学时, 男女分开。剑宗女弟子便在他们的对岸,由唐元的妻子唐黎儿教导。
唐元白白胖胖,憨态可掬,笑眯眯得如一个大肚弥勒佛, 他背着手站在他们面前说道:“从今天起, 我便是你们修炼御雷术的先生。”
“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剑宗长老院找我,有什么意见, 也可以提出来, 相逢即是有缘, 大家不要藏着掖着。”
唐元说完后便逐一走到排着队的弟子面前, 询问他们有何异议。
他走到叶长笺面前时, 叶长笺认真道:“先生,我觉得你挺人如其名的。”
唐元,汤圆。
白白胖胖的唐元不就像个汤圆!
其他几个弟子闻言皆是脸色一变,心里骂道,好个不懂尊敬师长的败家子!
唐元却不恼怒,他哈哈大笑起来,“这位小弟子很风趣啊,云水之遥就是要多一些这样活泼的弟子,你们啊,别总是一副苦仇大恨的模样。”
“诚然,修行之路坎坷艰辛,但我们若不学会苦中作乐,只怕会被心魔附体,堕入邪道!”
他说着便走到前头,让弟子们一个个介绍自己。
轮到燕无虞与叶长笺时,明显感觉到唐元多看他们几眼。
随后唐元便教他们基本的运气心法,他们只有先掌握气的运行途径,才能操控它,之后便配合手印、咒语,呼风唤雨。
唐元道:“我们凡人有一条人脉,妖有一条妖脉,魔有一条魔脉。”
李君言问道:“那仙人呢?”
“仙人也是人所修炼而成,因此有两条脉,一条人脉,一条仙脉。”
“哇,不愧是仙人。”
唐元呵呵一笑,“还有一种,有三脉!”
一个弟子问道:“是什么?”
唐元道:“四大神兽!他们由天地孕育而成,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四神兽化形镇守四方,掌奖惩杀伐之事,维持天道平衡。他们即是仙人,又是神兽,因此有三脉!”
叶长笺了然得点点头,“哦,畜生脉!”
“嘶——”
此言一出,其余几个弟子皆对他飞眼刀!
四大神兽,那可是传说中的上神!
岂容他一个小小的修真弟子诋毁?
唐元没有在意,继续说道:“四大神兽掌管四柄诛仙神剑,一旦发现有意图扰乱天道,致使生灵涂炭的魔头出现时,便布下诛仙剑阵将其挫骨扬灰。”
“诛仙剑阵下,没有活口,一旦进入剑阵,形神俱灭!”
“你们要时刻记着这个,修道之路凶险万分,艰难重重,可是哪怕山穷水尽,也不能入魔!”
他最后这句话,声色俱厉。
燕无虞却突然出声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会入魔?”
唐元难得板起脸,沉声道:“诚然,魔道速成,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能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初始,我们纯正仙道略差一筹,但若是长久以往地修炼下去,魔道便不足为惧!”
“要知世上没有捷径!有也是鲜血染成的!自古邪不胜正,多行不义必自毙!”
唐元道:“百年前,修真界曾有一个天赋异禀的少年,翻手云覆手雨,可是最后因为修炼魔道,心魔入体,做下不可挽回的错事,最后被天道挫骨扬灰!”
他说的那人,自然便是叶长笺,修真界人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
众弟子耸然动容。
李君言连连点头。
云水之遥与风铃夜渡势不两立,双方斗争千年,血仇似海,每每提起,皆是咬牙切齿,恨入骨髓。
叶长笺道:“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做的是错事?”
唐元被他这句话堵得语气一滞,叹口气,“罢罢,今天就到这吧,回去好好练习,下课。”
对面的女弟子还未下课,一个个正襟危坐,听着唐黎儿的训诫。
隔得老远便能听到她严厉的声音,她的背脊挺得笔直,手里拿着一根教鞭,有交头接耳的,便被她拎出来打手板子。
李君言感慨道:“果然互补感情才好。”
“唐门有一条祖训,从一而终,一生只能爱一人。是以唐门的道侣在修仙世家里都是出名的模范夫妻,情比金坚,伉俪情深。”
唐元和蔼可亲,唐黎儿严苛拘谨,倒是天生一对。
燕无虞笑道:“远思,那你一定得找个沉默寡言的安静娘子。不然家里会吵得掀翻屋顶。”
听他的话,叶长笺脑中一闪而过唐将离的身影,当他意识过来后猛地打了一个寒战,他是魇住吧!
不然怎会想到那闷骚的冰块脸。
随后他们便去经堂抄写经书。
像叶长笺等刚入门的弟子心都不静,因此每日都要抄写经书,修身养性,防止心魔趁乱入体。
叶长笺抄几个字就失耐心,扔下毛笔,靠在桌案上呼呼大睡。
那日与野渡舟老不欢而散后,叶长笺便将自己关在炼器房里。
不让我炼,我偏偏炼!
世人都道他天生魔骨,注定入魔,可为何连野渡舟老也不相信他。
他是叶长笺此生最敬爱的人,叶长笺没想到他也会和别人一样看待他。
就算入魔,谁说一定会失去神智?
蚩尤善战,杀伐果断,不仅如此,他还带领九黎部落,兴农冶铜、制五兵、创百艺,这样的人,会没有神智?
胜者王,败者寇。
蚩尤与黄帝、炎帝争地盘输了,他不能做神仙,世人便将他称为魔王。
可是叶长笺不想称王,他也懒得去争仙魔对人间的统治权。
世俗的礼法教条,他向来不屑一顾,他的底线只有一条,便是风铃夜渡。
犯我风铃夜渡者,虽远必诛!
叶长笺在炼器房外设下结界,而野渡舟老出外云游,无人能破除他的结界踏进来。
小师妹每日从窗户口为他递饭。
如此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一道妖风呼啸而来,魔气弥漫在整个风铃夜渡上久久不散,遮云蔽日,鬼哭狼嚎。
见此情形,沈默情冲到炼器房,想要一脚踹开门,却被上面的结界反弹回来,身后的晏无常连忙伸手扶住他。
东方致秀与浴红衣、白夜心都匆匆赶来。
风铃夜渡的门人皆聚集在炼器房门口。
最后天空上弥漫的魔气悉数聚集成一道,打入炼器房内。
刺眼的光芒促使众人都抬起袖子遮住眼睛。
房门打开,一身红衣的叶长笺缓缓走了出来。
他手上拿着一柄弯刀。
那柄弯刀漆黑如墨,刀口却隐隐泛着妖冶血光,眩人心神,让人情不自禁得想要臣服,跪倒在刀刃下。
魔刀,龙牙!
叶长笺抬起头,看到众人神色凝重,愣了一下,“我脸上有花吗?咦,老二,你身子好啦。”
他在炼器房里没日没夜地锻铸龙牙,不知外头已经过了一月有余。
“好饿。小师妹,做碗腊八粥喝吧,多放点糖,我先去补个眠。”
叶长笺将龙牙塞入刀鞘,打一个哈欠,慢腾腾地踱回自己房间。
“远思,远思,醒醒…”
身上传来一阵晃动,叶长笺揉揉眼睛,睡眼惺忪。
“小师妹的粥做好啦?”
李君言踢踢他的凳子,“哪来的小师妹,你快醒醒吧,大师兄看着你呢!”
什么大师兄,风铃夜渡除他之外还有大师兄吗?
直到唐将离走到他面前,他才清醒过来。
叶长笺望一眼香炉,上面的三炷香已经燃到底端,他又低头看一眼白纸,只有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顾念晴。
檀香燃尽那刻,若是未抄写完一本经书,要打三十竹板。
掌罚的弟子已经拿了一块竹板走过来。
叶长笺撇撇嘴,自动伸出手,摊开掌心。
等待中的板子迟迟没有落下,叶长笺抬起头,“要打快打,等会吃饭了!”
早上只喝了一碗粥,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唐将离平静道:“先去吃饭吧。”
哎?
他只能找坐骑代步,但是那些野兽一个个都惧怕他,他倒是想找一只魔兽,无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
一来低阶魔兽没有神智,听不懂他的指令,二来高阶魔兽很稀有,通常皆为魔神所拥有。
每每提起这件事,野渡舟老都是一副要被他气晕过去的模样,猛拍他的脑门,骂他是不是真的要入魔。
叶长笺摸着鼻子站了起来,“师父,又咋啦。难得晒个太阳。”
风铃夜渡与外头的季节相反,此时正是冬季,太阳许久不见一次面。
野渡舟老跃将下来,干咳两声,“过几日你们便出发去皎月峡谷寻找材料吧。”
他指着叶长笺的鼻子道:“尤其是你。在下次斗法大会开始前,必须给我炼个趁手的法宝出来。”
叶长笺道:“不用法宝也可以啊。”
他哪一次打云水之遥用的是法宝?
野渡舟老挥挥手道:“你这次别召唤鬼兵队了,力量太强,容易引起他人觊觎。”
过了几日后,叶长笺带着沈默情、晏无常、白夜心出发皎月峡谷。
出发前,东方致秀给了每人一个香囊,里头放了一些治伤止血的药物。
野渡舟老严厉喝道:“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赶在月圆之前出谷,听到了吗!”
他见叶长笺漫不经心地点头,又举起拳头给他一个暴栗,“尤其是你!”
叶长笺立正站好,挺起胸膛高声道:“好的师父,知道了师父!”
他们说着便跃上小船。
野渡舟老站在海边,对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挥手,“记住了,十五之前必须出谷!”
他暗暗掐指算了起来。
吉凶参半。
他算卦不会算尽,天道无常,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哎,兔崽子。老头子皱纹又多了一条。”
皎月峡谷每年八月初一打开结界入口,为了与云水之遥的弟子错开,叶长笺等人特地选了八月初十进入皎月峡谷。
两岸高山,直耸碧霄,奇峰突兀,迂回曲折。山与山之间的江水波涛汹涌,浪花飞溅,如万马奔腾,怒吼震天。江水拍岸,白雾空蒙,斜挂一轮七彩虹桥,艳丽无伦。
两山夹击之处,银白瀑布飞流直下,狭窄的入口处只余一人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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