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躺在里面。
李心欢一把抓起三颗,掂量一下道:“哪里得来的?”
这是抓子儿用的石头,李心巧手上这副是象牙做的,轻巧光滑,十分好用,也好看。
抓子儿得以象牙银砾为胜,银子太点眼,吴美卿怕孩子们玩完了没个记性随处扔了,被丫鬟婆子偷偷拾去。
这点银子不是大事,但偷了主子的东西坏了品性就很严重。今日偷碎银,明日偷金偷宝贝,家风就坏了。这才禁止了用银子玩抓子儿。象牙做的子倒也不是很难得,只是李家二门上管的严格,不许私自传东西进来,两个女儿又不得法出去,只能嘱托哥哥们带回来,李心巧托了两个哥哥几次,却都被忘了,这次李心默终于想起来了,才得了这一副象牙的子。
抓子儿玩的好的,对子都很挑剔,象牙这种轻盈的一下子就上手了,李心欢喜欢的很。
李心巧灿然笑道:“就说你喜欢吧。来,咱两个比试比试。”
花林凑进来道:“小姐,咱们来四个人玩儿吧,有个帮手,胜算也大些。”
李心巧道:“那你来吧,若是拖累我,便不要你玩了。”
李心欢这边派了梅渚来,她手指灵活,抓的很好。
丫鬟小姐们移到外面去玩,从李心巧开始,一边抓一边唱“头头金,头头银,头头花孩花鱼鳞……”。
李心巧拾到第三轮就输了,这边换了李心欢上,也是到了第三轮。轮到花林的时候,她一不小心把象牙子抛到院子里梨花树下的花坛里,众人去找,找了半天都没找着。
这下子分不出胜负可把李心巧给急坏了,李心欢怕堂姐生气,便道:“不如先拿了原先的石子来替替,梅渚与花林都重新抓一次,也不算不公。”
李心巧觉得这个办法很好,便飞奔进屋去找,李心欢和梅渚也跟着进去。
花林和香林两个忘记了石子放哪儿,李心巧翻箱倒柜去找,石子没找着,倒翻出个眼生的盒子来,她举着盒子问两个贴身的丫鬟:“这是什么东西?”
花林满脸慌张,口齿不清道:“这……这是奴婢的。”
李心巧撇嘴道:“难不成还是我的?”她打开崭新的盒子,闻着一股子石香竹的香味。姑娘们平日里用的膏子都是自己制的,石香竹的也有过,不过非常少,多是茉莉花和海棠花。
花林伸出手举在空中道:“是奴婢见三娘那边的人用过,就……要了一盒来。”
李心巧冷哼一声道:“还哄我是不是?三姑姑是什么性格大家都知道,就是她丫鬟的东西,凭你也要的来?再不说我就把你交给我娘!”
若是私下里发现花林藏私也就算了,却正好在李心欢面前发生这种事。李心巧自认是姐姐,常日里又好强,这下子落了颜面,自然不肯从轻发落。
因有老夫人老太爷严令,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李家下人可以比别府的下人多得些银子,但若是不尊重,就是一根针一根线的事也要按照规矩处理,没有人情可言。因此大夫人吴美卿治下十分严明,不错杀一个,也不饶过一个。
花林虽然跟了厉害的主子,自己的胆子却不大,不谈扣月银,就是直面吴美卿也把她吓得腿。她眼泪漱漱道:“三小姐饶奴婢一命,奴婢说实话。是奴婢看三娘的人得了这香膏,前去细问她被奚落了两句,心中不平就托人快些买了偷偷送进来。”
堂姐处置下人,李心欢也不好插嘴,况且这事就是做给她看的,所以走也走不得,只好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等事情过去了再说。
李心巧怒道:“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你也别指望我轻易饶过你,纠正你错处是你的造化。”
李心巧虽然略有些骄纵,又有些好强,却很明事理。
李心巧看着花林低声垂泪的模样愈发来气,大声道:“什么稀罕玩意也要去和人拼比?实在不好得来,怎么不找我要?这下子可好了,竟然使人悄悄从二门送进来,母亲要知道了不把门房婆子给赶走才怪。你走倒无所谓,了不起再派个丫鬟来伺候我,用个三五月就顺手了,何苦连累别人!”
花林没读过书,但习过礼仪,知道李心巧说的在理,也不敢辩驳,只能默默地掉眼泪。
李心巧方才说的都是狠话,实则还是心软,叹气道:“那婆子不敢帮主子们带东西,定是怕我们在长辈面前说漏嘴,却敢帮丫鬟递东西,肯定也是收了下人们的好。既如此,便是玩忽职守,就是罚她也应该。”
那婆子是受了花林的好,可也是她软磨硬泡人家才答应的,若真害了婆子在这个年纪被赶出去,丢了饭碗失了体面,真真是罪过!